林澤貝在原來的班裡,是被人伺候慣了的。
她不覺得自己在作威作福,隻當做是課代表應有的權力。
不懂享受的人,才是有難了。
她來9班的第一天,就受到了這樣大的屈辱。
當時她就暗暗下定決心,要讓夏青枝,百倍千倍地償還于她!
後面一直到畢業的這些時間裡,她會讓她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殘忍。
林澤貝是典型的競争型人格。
所有跟她有過競争關系的,都會被她狠狠記在心裡。
沒競争過她的話,那對方隻會受到些言語譏諷之類的小損傷,可如果競争過她了,那就等死吧!
夏青枝低頭猶豫着,最終還是說了聲“好”。
她不想讓林澤貝在班裡,亂傳自己和許壟槐的事。
也承受不起成為議論的焦點。
最不想的,是讓李桃桃知道她的事。
李桃桃明令禁止過,班裡的人不能談戀愛,就是連戀愛的心思都不能有。
但凡有一點苗頭,都會被驅除出班的。
其實,班裡的學生,大多把這當成震懾之語。
隻有夏青枝當真了,因為入學的名額來之不易,所以特别害怕被驅除出去。
她不願意卷入到任何戀愛傳聞裡。
就算她再怎麼跟李桃桃解釋,許壟槐也會說是她先招惹的他。
而夏青枝很清楚自己自身的狀态,她并沒有太多的辯解能力。
所以,不讓李桃桃失望的最好辦法,就是把許壟槐和自己的事死死摁住。
許壟槐隻是跟他的幾個好兄弟,小範圍地傳播,可能傳播一陣子也就散了。
重點還是要讓林澤貝閉嘴。無奈之下,她隻能妥協。
林澤貝擡手拍了拍她的頭:“乖啦。那我就暫時不說你們的事情了。”
夏青枝緊張地問道:“以後呢?”
“以後嘛,以後看我心情,看你表現。”
夏青枝沉默地點了點頭,本來她活得也沒什麼尊嚴,當狗就當狗吧。
隻要别把她的事情說出去就好。
她不想被人知道,像她這樣的人,居然在陰暗的死角裡,差點被許壟槐強吻。
雖說,她拒絕了。
可一旦傳了出去,她大概能猜到别人會說什麼。
應該會說跟許壟槐一樣的話。
“這個醜逼,怎麼還敢拒絕他?”
“不會吧,怎麼下得去口啊!哈哈哈哈。”
“看着她平時挺老實的,居然會跟别人做這種事?”
“一個巴掌拍不響,她要是沒勾引他,他怎麼可能對她窮追不舍?”
“少女懷春挺好,醜陋的少女懷春,真是一場災難啊。”
“很難想象他們兩個接吻的場景。”
“不是說拒絕了嗎?”
“也可能是欲拒還迎呢?那誰說得準?你我都不是夏青枝。”
“啧啧,許壟槐怎麼看上她了啊。”
夏青枝沉浸在恐怖的設想中。
宛如陷進沼澤的枝條,在淤泥中漸漸窒息。
她的呼吸漸漸地有些急促,身形也開始變得不穩。
沒有人能救她。
宋蓉瑾先去食堂占位子了,隻剩沈樂遇在不遠處看着夏青枝。
他覺得她又騙了他。
不是說隻是好一句話的時間嗎?怎麼又讓他等了這麼久?
他不願再等下去,走到了夏青枝身旁,随意地問她:“聊完了嗎?什麼時候跟我一起去食堂?”
夏青枝驚恐地擡起頭,剛剛隻顧着跟林澤貝聊天,都要忘記他這一茬兒了。
林澤貝的目光,在兩個人臉上來回掃過,笑着對夏青枝說道:“我就知道,沒有無緣無故地搭救。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本事的嘛。”
當初競選職位的時候,沈樂遇的表現,就讓她覺得非常氣憤。
如果不是他主動挑事,那晚自己怎麼可能輸得那麼慘?
原來他跟她也有事啊!
夏青枝一聽到林澤貝的揣測,瞬間變得比之前還要驚恐萬分。
“沒有,沒有的事。”
說完,又為了撇清關系,緊張地對沈樂遇說道:“我不去食堂了,你自己去吧。我根本不認識你,也沒話和你講。”
夏青枝放完話後,就驚慌失措地溜走了。
沈樂遇看着她逃跑的背影,内心一股無名之火湧起。
“沒見過你這麼賤的。”
林澤貝惱道:“你說什麼?”
一向在女孩子面前,特别好脾氣的沈樂遇,再次重複道:“我說,沒見過像你這麼犯賤的。”
“我犯什麼賤了?”
“胡亂揣測别人,弄得對方難堪,就是最大的犯賤!你看不得男生和女生說話嗎?既然這麼看不得,幹嘛不找找自己的原因,把自己眼睛戳瞎?”
林澤貝盯着沈樂遇暗暗發狠。
她目前隻找得到夏青枝的把柄,還找不到沈樂遇的。
等她找到了,照樣對付他。
她不甘示弱地說道:“你别太得意。以後的日子還長,我犯不犯賤,夏青枝都是我的狗。”
林澤貝說完就繞過他,冷着臉去了食堂。
9班的人都是傻X,無一例外。如果不是因為教學質量好,她根本不會選擇來這裡。
宋蓉瑾在食堂裡都快吃完了,都沒見夏青枝和沈樂遇進來。
她開始猜想,他們是不是去别的地方吃了。
其實她挺好奇的,沈樂遇那樣的男孩子,會對什麼樣兒的女孩兒感興趣。
如果真的喜歡枝枝的話,那還算他蠻有眼光的。
枝枝是寶藏,像隻純情膽怯的小奶貓。
跟她這樣的人做朋友很安心,因為永遠不用擔心她會背叛你。
夏青枝跑回班級後門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許壟槐趴在桌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