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怎麼樣？

陳昭昭聽見這個問題，更加确信謝川已經知道自己出賣他的事，但具體是哪一件，還不得而知。

她咬了咬下唇，硬着頭皮回答：“啊？當然是好啊，哥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謝川表情沒什麼變化，仍是一副溫柔淡然的模樣，隻是眼裡的笑容有些變味：“真的好嗎？”

陳昭昭點頭：“真的好。”

謝川眉頭輕皺：“那滿餘街着火的事，你怎麼解釋？”

“滿餘街着火？”陳昭昭如常保持着無辜的表情，腦子急速運轉，她上車之後把事情經過和地點全部發給了喬理，他現在應該正在帶人過來的路上，謝川雖然從沒傷害過她，但凡事都有個萬一，至少在喬理到達之前，她不能和謝川撕破臉。

她咽了咽，緊張地笑笑，手在那團羽絨服上摸着，看着謝川回答說：“哥你是不是誤會我了？”

“誤會？”謝川說，“那你解釋一下，我隻和你一個人說過我會在家裡直播，如果不是你，那麼這件事是怎麼從别人嘴裡說出去的？”

陳昭昭驚訝地挑了下眉，心裡松了一口氣，說：“哥，你真誤會我了，你也不想想你的家在哪兒，滿餘街哎，你直播那個點那裡可熱鬧得很，戚遙又搬走了，你家裡亮着燈，那你可不就是在家直播嗎？”

“我家裡亮着燈？”謝川問。

“你不知道？”陳昭昭和謝川對視着，他情緒一向穩定，說這話時的語氣也和往常并無二緻，她一時分不清謝川這話到底是真是假，沒再開口。

謝川看着陳昭昭，若有似無地笑了下，問：“怎麼不說話了？你今天話這麼少，我不問，你就不說？”

陳昭昭下意識移開了視線，說：“哥都懷疑到我頭上了，難道還會想聽我說些亂七八糟的日常瑣事嗎？”

“想聽。”謝川說，“你說。”

陳昭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謝川一眼，緊張地咽了咽，說：“說什麼？我今天一整天都在上班，好不容易回學校，就刷到滿餘街着火的消息，後面的事你也就都知道了，你還想問什麼？”

“上班，一整天？”謝川問。

謝川今晚已經像這樣陰陽怪氣地問了她很多次了，陳昭昭有些生氣，她也沒想壓抑這股情緒，反正按理說，如果她真是清白的，被懷疑這麼多次，怎麼着都該發發火了。

她轉過頭去看着謝川，不爽地抿了抿唇，說：“你是不是非得問到我承認是我透露的消息、是我出賣的你、是我找人放火燒得滿餘街你才罷休？”

謝川平靜和陳昭昭對視着，眼底沉寂無波，許久才開口：“是。”

陳昭昭攥緊拳頭，噌的一下站起身，将那團羽絨服扔到謝川身上，說：“好！我承認！都是我幹的！我故意把我哥直播的消息說出去，引得我哥的仇家來家裡放火，然後害死我哥，一個人和我那隻會賭錢的爸過日子！”

陳昭昭緊緊盯着謝川，越說越激動，大腦一度充血，大概連她自己也沒弄明白她對謝川的情感到底是怎麼樣的，如果真的是她所認為的那樣，她并沒有把謝川當成自己人，那現在謝川這樣一個外人來懷疑質問她，她又為什麼會委屈成這樣？

她緊緊咬着牙，鼻頭酸得緊，眼眶裡熱流陣陣翻湧：“你滿意了？”

謝川擡頭看着陳昭昭，平整的眉宇間愁雲凝聚又消散，他驚訝于眼前這個一直被自己保護着的、一向溫聲細語善良友好、連和别人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妹妹竟然不知什麼時候有了這樣強大的心理素質和精湛到堪稱細膩的演技。

他眼角綴着冷笑，這麼多年，原來他從沒看清過自己的妹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他這個當哥哥的失職吧。

他垂下頭，自嘲地深吸一口氣，想将自己懷裡的那件羽絨服折好放到一邊，剛折到一半，衣服被陳昭昭一把拽開，她蹲下來，膝蓋着地，猛地推了一下謝川的肩膀，紅着眼眶質問他：“謝川，你懷疑我，證據呢？你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