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的目光轉移向了别墅的隔壁,那裡是溫亦寒曾經住了幾年的地方,無論他離開家多長時間,溫亦寒的生活軌迹就在那裡,不偏不倚,不躲不藏,根深蒂固在自己能呼吸的每一塊空間裡。
——過幾天,我就去廣城,若不然,叫老姜把我送出國去。
姜鶴移開冷冰冰的視線,與王婧前後走進了自家的庭院。
他以為老姜這個時間應該在公司,誰料想,老姜陰恻恻地站在院子裡,蘇城的冬天依舊芳草凄迷,不過在心事重重的眼中,這份綠意自帶悲傷。
姜樹仁嘴上說叫狗兒子死在外面,不要再管他,心裡的疼惜是毫不作假的。
王婧低聲交待,“去跟你爸道歉個,這件事咱們就翻篇了。”
姜鶴心說:你倆睡一個被窩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老姜能在商場叱咤風雲,絕對不是依靠他的心慈手軟?
無論王婧如何慫恿,姜鶴都巍然不動。
昨天是母子倆之間的對峙,姜鶴貼心着王婧,知道心疼老母親,不過現在對象換作老姜,立刻屬于男人之間的pk。
姜鶴并不覺得自己是錯誤的,喜歡一個人難道該判以死刑?
隻不過他現在心裡空落落的,沒有什麼值得再留戀的人了。
所以他再跟老姜吵翻天,完全是玉石俱焚的愚蠢,毫無必要。
所以姜鶴乖乖地鞠了躬說,“我先回房去了。”
姜樹仁原本以為父子大戰在所難免,誰想家裡這個嘴比命硬的狗兒子像是服軟了,也就着台階哼道,“沒禮貌,進門就睡覺。”
等姜鶴的身影徹底離開。
姜樹仁快步跑到老婆身邊,兩人耳語道,“你給鶴鶴做了思想工作了?”
王婧沒好氣說,“都蹲拘留所了,還用得着我來批評教育?”
又說,“老姜,你兒子有點不對勁啊,我跟你說,你之前就是做得太過分了,還要打咱兒子,如果這次兒子回家,你再敢動手,我就跟鶴鶴一起走。”
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做心軟的神。
姜樹仁道,“你兒子搞同性戀啊,難道你不想抽他?”
王婧瞥他一眼,“那也得擺事實,講道理,你說斷了兒子的經濟基礎,你看鶴鶴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我有時候真讨厭你這一點。”
“怎麼能突然怪我?”姜樹仁低聲反駁,“先不說鶴鶴喜歡男的這件事,他還和溫家那個小子揪扯不清的。”
“說實話,我若不是已經投資了幾十個億進去,我現在就想跟溫氏集團把生意斷了。”
王婧有點不高興,“溫家怎麼了?我的閨蜜嫁的就是溫家人,你難不成連我這點閨蜜情也斷掉?”
哎。
姜樹仁說,“要不然有時候沒法跟你溝通,你也不想想,溫林默替換了溫亦寒,是溫家真正的少爺,你對這人知根知底?萬一他隻是利用咱家鶴鶴呢?”
王婧覺得确實如此,可是她身為總裁夫人,自然有一定的話語權。
“你這話說的,難道鶴鶴若是跟溫亦寒談戀愛就是可以的?”
“怎麼可能!”
姜樹仁斷然否決,氣得直蹬眼珠子。
“哪個男人也不行,我的兒子絕對不會被随便哪個男人給拐走了!”
誰都不配擁有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