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亦寒将雙手伸出,并且微微彎腰,做出要抱的姿勢。
一旁的章一航快速阻攔道,“你是誰?憑什麼讓你來抱姜老師?”
溫亦寒完全沒有解釋自己身份的意思,保持着雙手不變的姿勢,與姜鶴的态度反而十分溫柔。
“再不過來,我可走掉了。”
姜鶴冥冥中聽見竹馬的召喚聲,連想都未想,徑自撲過去四臂相接,被溫亦寒輕輕松松地打橫抱起。
溫亦寒這才回首朝章一航等人疏離地笑了,“你看姜鶴究竟選誰來抱他。”
是我。
話沒有講完,但餘韻綿長,告誡的意味頗為濃重,而且裹挾着不容争辯的壓制性氣場。
兩人走後半晌,艾瑞米才第一個反應過來,拍手喊道,“這人......這人我在電視上見過,好像是個著名電影明星!”
其餘的幾個醉醺醺的家夥連聲附和,“就是就是,我看過他演的電影......叫......”
“姜老師居然認識電影明星,早知道讓對方在我的半袖上簽個字了。”
隻有章一航酒氣消減大半,沉默地目送對方離開,冷不丁冒出來一句。
“這人才不是電影明星,是咱們京城最年輕的跨國公司總裁,我之前在财經頻道見過他的專訪。”
“叫溫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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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鶴這些年一直過着隻吃垃圾零食,喝肥宅快樂水的頹廢生活,能把自己喝醉的記憶完全追溯到上初中的叛逆期時。
喝醉并不舒服,宿醉醒來的感甚至更加糟糕。
姜鶴躺在床上小聲地哼哼,卧室門被禮貌地敲響了三下。
姜鶴已經完全忘記昨晚是被某人公主抱回家的,隻依稀記得某人說絕對不來接他,還嘲諷着讓他自己爬回來的部分。
抄起床頭的抱枕,翻了個身,連腦袋帶耳朵全部埋在下面。
溫亦寒敲三聲以示禮貌,單手端着溫熱的醒酒湯,擅自進了屋。
一瞧某知名醉漢撅着個翹臀,鴕鳥似得窩在縫隙裡。
順便換了端醒酒湯的手,右手從容不迫地翻開手機,聲音清冽道,“姜媽媽,您找姜鶴啊?他喝了一晚上花酒,現在正在鬧情緒呢。”
“誰誰誰喝花酒了!”姜鶴急赤白臉地鑽出來,頭頂亂蓬蓬的雞窩發型,一雙眼瞪得像兩盞高瓦數燈泡。
隻看見溫亦寒站在原地壞笑。
對了,爸媽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把溫亦寒弄回家來的事情。
凸(艹皿艹)
上當了!!
姜鶴捂住發暈的頭,臉色難看說,“姓溫的,你缺不缺德啊!居然敢拿我媽來吓唬我?我從青春期開始,就沒再害怕過我老媽......”
好像這樣說挺跌面子的。
溫亦寒則接話道,“我又不姓溫,我現在是個連父母都不知道姓甚名誰的野孩子,你就當同情同情我,起來賞臉喝點熱湯呗。”
一句話狠狠踩在姜鶴的軟肋上。
姜鶴接過醒酒湯,揚起脖子咕噜咕噜喝得幹幹淨淨,别說,味道還挺甜挺爽口。
姜少爺喝完一擦嘴,補充說明道,“溫亦寒,我可從來沒有同情過你,你要是再敢提我是同情你這句話,白瞎了我對你的......”
一番情誼。
一番情誼。
一番情誼~
溫亦寒問,“你對我的什麼?”
姜鶴立刻轉移話題,故意将舌卷在口腔内,“還說,你的醒酒湯是不是加太多蜂蜜了?怎麼回味起來齁甜的?”
“你确定是我的醒酒湯的味道甜?”溫亦寒噗嗤一笑,自帶三分涼薄,“還是跟白月光一起喝的米酒更好喝吧?要不然怎麼能做到酒不醉人人自醉,還要打電話叫我去接你?”
姜鶴宿醉的腦殼子裡閃現了一點畫面,每一幀劃過腦海,其中有幾幅是自己躺在溫亦寒的懷裡,被對方溫柔抱回家的記憶。
我的記憶是不是在欺騙我!!
我怎麼能被他抱回來!不是!他不是不來接我嗎!不是!他怎麼能用這用這種羞恥的姿勢?!我以後在工作室上班,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我的助手?!!
溫亦寒寥寥數語,幾句話試探得小竹馬臉都紅了。
白月光果然是那三個之一了。
晦氣。
溫亦寒說,“他配不上你,你趁沒告白之前,早點歇了心吧,反正我這關就過不了。”
順手将喝空的碗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