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像遭受了什麼驚吓,咒罵道,“你快松手,臭老溫!小心我把你給栽進排水溝裡!”
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姜鶴身闆單薄,又被青梅竹馬緊緊抱住腰,自行車搖擺之間失去控制,猛沖向一旁的下坡路。
姜鶴已經做好跟溫亦寒一起滾進排水溝的最壞打算,連眼睛也緊張得閉起來。
自行車咕噜咕噜,踢裡哐啷地自己跑了。
姜鶴兩條腿外加兩條胳膊依舊擺出蹬車的姿勢,其實人早被雙腿站穩的溫亦寒抱住,整個人懸在半空,連腳尖都先前繃直着。
溫亦寒平常人前不怎麼愛笑,與青梅竹馬在一起時,整個人的狀态才是最放松的。
他将姜鶴當作玩伴,當作弟弟,當作此生唯一的知己。
溫亦寒哈哈笑着,“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還不快謝謝哥的救命之恩,不然現在滾下草坡的就是你了。”
姜鶴半空又蹬了蹬腿。
媽的,姓溫的太高太挺拔了,害得他像個弱智兒童一樣,直接被對方攔腰抱起來。
“快放我下來!!”姜鶴狐疑學校食堂的麻辣燙辣椒油放多了,不然怎麼渾身上下徹底陷入沸騰。
溫亦寒抱着他往前走起來,不喘不累,“叫一聲哥哥,放你下來。”
兩個人平常就喜歡打鬧,像兩隻小獅子你撲我咬。
可是,現在的姜鶴不同,他變質了。
姜鶴的臉被夜色籠罩,紅得滴血,連氣息也弱了一些,求道,“溫亦寒,你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
溫亦寒聽他的聲音軟了很多,有點糯糯的尾音,能令暴躁老弟乖乖聽話,算是十分的滿足,将人緩慢放下地面。
姜鶴這孩子雙腳剛一落地,直接800米沖刺,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沖,連自行車也不要了。
半個小時後,女傭去開門,聽不清的交談中,溫亦寒淡道,“自行車有點摔壞了,我推回去修理一下,畫筒請代為轉交。”
姜鶴已經洗了冷水澡,感覺自己完全恢複平靜,可是溫亦寒幾句交代的話,忽如燎原的野火,害得他的腰被碰觸過的地方,又火辣辣得疼了起來。
姜鶴快步走進卧室,打開卧室的窗簾和窗戶,這幢别墅對面的三樓,同樣是一間卧室。
溫亦寒的卧室。
不過兩座彼此靠近的别墅,性質卻不同,這裡是姜家的生活用别墅,但是對于溫家來講,對面别墅隻不過是為了買來方便溫亦寒上下學用的。
溫亦寒與姜鶴的媽媽是閨蜜,也是大學同學,關系好到連懷孕生孩子都在一起。
姜鶴趴在窗戶上,等待溫家的燈亮一盞盞起來,尤其是等溫亦寒卧室的燈光倏然明朗。
姜鶴快速拉起自己的窗簾,像與青梅竹馬小時候玩躲貓貓的遊戲。
心髒情不自禁,撲通撲通跳了好久。
姜鶴屏息凝神掀開一絲窗簾的縫隙,溫亦寒那邊的燈還在亮着。
應該是在學習。
溫亦寒雖然學習力強,又過目不忘,但也不是閉上眼睛就能考滿分的,對于溫亦寒聰明的這一點,姜鶴一直不服氣,可是對于溫亦寒認真努力的一點,姜鶴由衷地佩,服。
并且癡迷。
姜鶴幻想着溫亦寒此刻手裡正握着中性筆,陷入沉思時,完美無缺的手指不斷撫弄着光滑的筆杆,将修剪幹淨的指甲壓出一點白,而指腹沁出微微發鹹的汗液。
我可以把這點汗液吮吸入嘴裡,再用舌頭卷住他指尖的薄繭,試卷的答案寫進我的舌裡,留下粘稠又端正的字迹。
姜鶴已經完全不受控制得胡亂臆想。
對面的窗簾被一把拉開。
動作又快又疾,像是埋伏許久的獵手,一刀切住獵物的咽喉,殘忍放血。
溫亦寒五官鮮明且深邃地露着笑,手裡拿着遊戲機的手柄,沖這邊窗簾嚴實的位置喊道。
“睡了嗎?不然過來打兩把?”
姜鶴的心口疼得厲害,一種被人當場揭穿了偷窺欲的小賊,條件反射隔着窗簾回答。
“他媽的現在淩晨一點了,學渣不用睡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