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懶洋洋地還沒下床，已經聽見他媽王婧正在與溫亦寒愉快地交談，包括他爸姜樹仁，仿佛這三人才是真正的一家子。

嘴裡忍不住嘀咕說，“每天早晨不在自己家吃山珍海味，竟跑别人家打牙祭，幹脆做老姜家的兒子算了。”

姜鶴穿上傭人每天挂在門外的幹淨校服，身子像抽了筋兒似的往樓下挪。

晨光肯定是故意的，專門往好看的人身上籠聚，分明姜爸姜媽顔值也不算低，唯獨溫亦寒一整個人在閃閃發光。

姜鶴輕咳一聲來掩飾尴尬。

姜爸見到懶兒子終于肯下樓，對溫亦寒說出了那最經典的三句話。

“都是我的錯，把小鶴這孩子慣得太懶散了，要是他能有你這樣聰明精幹，我倒是再沒什麼遺憾了。”

别人家的優秀孩子溫亦寒徑自接話說，“姜爸，其實你有所不知，鶴鶴在學校裡其實特别優秀，他隻是低調，從不愛在您們面前顯擺而已，上次鶴鶴幫學校設計的運動會海報，還受到前來視察的局領導一緻好評。”

“是嗎？”姜爸肯定是百分百不相信的，故意朝窗戶外望去一眼，“今天太陽也沒從西邊升起來呀。”

“你跟老姜瞎扯這些犢子做什麼？”姜鶴翹着二郎腿，單手抓起一塊草莓奶油面包，“我爸分明是需要一個像你一樣優秀的繼承人，不然我們老姜家的金山銀山遲早要被我坐吃山空，對吧，老姜？”

姜媽幫一桌老少爺們倒好牛奶，忽得拍了姜鶴的後背一把，“快坐直，你瞧瞧人家亦寒的餐桌禮儀多麼周正！”

姜鶴一口草莓鮮奶油沒含住，從酥軟的烤面包中擠出來到嘴角，并且快速流淌向下巴。

溫亦寒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湊上去，一口含住噴奶油的部分。

姜鶴冥冥中感覺他的舌頭沿着自己的下巴舔上來，甚至在自己的嘴角打個轉，靈活得像一條蛇。

他倆的舌尖還在搶救奶油的過程中甜膩膩地碰觸了一下。

“你......做什麼！”姜鶴頓時怒火中燒，一把推開臉貼着臉的溫亦寒，起身抽來一張紙巾，像是要擦破皮似的不停揩拭着發燙的嘴角。

溫亦寒看起來像是抱歉，“我怕弄髒你校服，完全來不及抽紙巾了。”

姜鶴的嘴唇都快擦破皮了。

姜媽說，“有什麼關系，亦寒跟你從小光屁股一起長大，你小時候尿褲子還是亦寒幫你打掩護的。”

“溫亦寒好得跟天仙兒似的，你們就讓溫亦寒做你們的兒子吧！”姜鶴原地跳起，手裡的紙巾往桌面一丢，提起畫筒扭離開。

姜爸手裡的牛奶杯往桌間一落，磕的聲音重了點，語氣也怪道，“他最近是遲來的叛逆期嗎？怎麼整天像渾身紮了刺似的，碰也碰不了？”

溫亦寒單手提起書包，去追姜家大少爺。

姜媽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避開姜爸才說，“亦寒，小鶴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溫亦寒收斂了全部笑容，變得有點嚴肅，“我每天跟他在一起上下學，沒聽說也沒見過。”

姜媽幫他把書包帶調整好，悉心叮囑說，“你就像小鶴的哥哥一樣，假如有見到他和哪個女生搞暧昧，一定要多勸勸他，馬上要考試了，你們這些孩子等上了大學再談戀愛也不遲的。”

又說，“我上次去小鶴的輔導班，發現裡面有好幾個漂亮女生跟他要微信号，我怕他在關鍵時刻把持不住自己的蠢蠢欲動，亦寒，你比小鶴有定力，有自己的人生規劃，這方面多給小鶴出出主意，他從小就聽你的。”

溫亦寒沉吟片刻，原本打算說姜鶴并沒有早戀的話，等迎上姜媽懇切的目光，他又改口說，“放心吧，我會好好管着他的。”

姜鶴的美術輔導班距離學校不算太遠，上完文化課後，他都要在畫室裡認真學習兩個小時的專業課。

平常都是他畫完後主動跑去十九中的車棚，安靜等待溫亦寒夜自習結束出來。

今天他在畫架上臨摹人物頭像，正在專心地排線。

忽然聽見幾個同校女生嬉笑着，彼此竊竊私語。

“走廊裡站得那個是溫亦寒嗎？”

“天哪！真的是他！”

“校草怎麼偷偷跑來咱們畫室了，總不會是來等女朋友的吧？”

“溫亦寒沒有女朋友，我最清楚了，他一向很高冷不好親近，我閨蜜跟他告白直接被拒絕，害得我閨蜜偷偷哭了好久。”

“不過他真的長得好帥啊，我還沒近距離見過他呢！”

姜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