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懸門正宗,是星雲閣幾代人的心願。為了達成這個願望,丘山能不擇手段。
眼看,儀式已定時間,他開始忙碌起來,也無心去管趙燦燦,司藤二人。
待白公子走後,丘山陷入忙碌之中,時常不在山中,這日,他要出趟遠門,于是将鎖住司藤的鑰匙交給了趙燦燦,趁着丘山不在,她便将囚住司藤的鐵鍊解開了。
“你替我解開鐵鍊,不怕丘山回來罵你?”
司藤收斂了披風,扶着牆站起來,走到門前,用手擋了擋,望着刺眼的陽光,忽然道。
“師妹,難道你不想離開這裡嗎?”她回頭,定定看着趙燦燦,重複了一遍:“離開蒼城山,離開丘山。”
“那能去哪裡呢?”趙燦燦把鑰匙收起來,她走到司藤身旁,抿唇笑起來,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姐姐敢同我說這些?不怕我告訴師傅嗎。”
“你會告訴他嗎?”司藤笑了一聲,她就這樣仰着頭看天空,語氣笃定:“哪裡不能去呢?隻要離開這裡,去哪裡都可以。”
“我自然不會告訴師傅。”
趙燦燦拉着司藤的手往外走,她生得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眼尾微翹,笑時溫軟極了,回頭笑起來:“這是那位邵公子告訴姐姐的嗎?”
司藤并不說話,剛走兩步,她就聽見師妹在咳嗽,連續咳了好多聲,心裡一急,“是“藥”吃完了?”
提起藥,趙燦燦就覺得惡心無比,忍不住作嘔,擡起頭,勉強地搖了搖頭,她看着司藤,認真地道:“姐姐,我不想再吃那種“藥”了。”
“你是傻子嗎?不吃“藥”你就會生病的。你多久沒吃了,丘山他——”
司藤忽然想起來,丘山他近日的忙碌,恐怕根本顧不上師妹,忍不住皺着眉,冷笑了一聲,直接伸出手,指尖輕輕點在自己手腕,卻被趙燦燦牢牢握緊。
“姐姐,我不要。”
師妹抱住了她,幽幽的芳香撲了一身,司藤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推開,目光突然溫柔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沙啞。
“阿妹别胡鬧,不吃“藥”你會一直生病的,我們阿妹這麼乖,忍一忍好不好?一會兒就過去了。”
“我真的不要。”趙燦燦隻要閉上眼睛,就是一團紅色盈滿視線,提起“藥”她就忍不住覺得惡心,心裡都在打顫,偏偏被人逼着吃了二十年。
“隻是生病而已,沒關系的。姐姐,我已經不想再吃。”她很敏銳地察覺到司藤此刻的憐惜,哀切地央求她,“姐姐難道也要像師傅一樣,把藥灌下去嗎?”
苦澀的藥湯,摻雜着腥臭的怪味,被牢牢地被堵在嗓子裡,她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靠刈族鮮血才能存活的怪物。
每次,丘山逼她喝完“藥”,明明是他逼迫強灌下去,可他的目光卻是冷漠、痛恨、嘲諷,似乎在說:看,你根本不是人,隻是個靠我的憐憫活下來的異類。
憐兒,憐,誰的憐憫。
丘山嗎?
趙燦燦恨得身體都在打顫,她摟緊對方,從司藤身上傳來的溫度,淡淡的草木香安撫着她的情緒,她重複了一遍:“隻是生一些病而已,姐姐,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好,好。阿妹,你别怕,我不逼你。”司藤的聲音有些異樣,帶着點沙啞的味道,和原本的冷冽截然不同,聲音幽幽,“阿妹,你願意和我離開蒼城山,離開丘山嗎?”
“就我們兩個,永遠待在一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