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紅梅覺得她一定是眼花了,丁大勇怎麼可能會在制衣廠,還穿着制衣廠的工作服。
可剛才驚鴻一瞥,那張臉卻始終在腦子裡萦繞不去。
“桂琴,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先走,我去上個廁所!”走到廠門口,嶽紅梅越想越覺得心裡不踏實,她笑着找了個借口跟同事說了聲,轉身腳步匆匆地離開。
等嶽紅梅再次從制衣廠這邊離開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臉上帶了一點隐秘的詭笑。
傍晚,丁果跟張杏兒一起清理完操作台,随着人潮下班,朝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
下車後一路走一路留意着,沒看到丁大勇的身影。
姐弟倆下班的時間相同,距離差不多,下車後的這段路線重疊,能碰上的幾率很大,今天居然沒看見丁大勇。
丁果溜達着進了門,聞到了做飯的煙火氣,她微微驚訝,丁大勇今天下班這麼早嗎,都開始做飯了。
“你今天下班這麼早?”
丁果打着招呼,準備去打水洗把臉,就聽棚子那裡傳來丁大勇悶悶地聲音:“姐,我被廠裡辭了!”
丁果猛地轉身:“為什麼?”
丁大勇一邊往爐子裡填着柴火,一邊道:“我也不清楚,下午剛吃完飯組長就喊了我過去,說裝卸工用不了這麼多人!”
“姐,你說會不會是制衣廠這邊知道我去應聘押車工了?”
丁果在聽丁大勇被辭退時,第一時間也是想到這個原因,她問道:“你這幾天在廠裡的表現如何?”
丁大勇:“我覺得還行,組長前天還表揚我了,說我力氣大,幹活利索。”
“你們組長隻說超員,沒說别的原因?”
丁大勇搖了搖頭,十分沮喪:“隻說是上頭的意思,旁的他也不知道。”
丁果:“我約了肖紅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到時候你一起過去,看能不能讓她幫忙打聽打聽,甭管咋着,咱們得搞明白原因。”
如果真是因為運輸公司的事,那是他們想當然了,這處罰她認了,丁果就是擔心丁大勇被人惡意頂替。
這年頭,為了一個崗位,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丁大勇點了點頭。
丁果早就約了肖紅請她吃飯,本來前幾天周日的時候就想請她,肖紅有事,周一開始丁果要适應新環境、新工作,她給自己留了點緩沖時間,就定在了明天中午。
第二天中午三人在離制衣廠最近的一家國營飯店吃飯,肖紅過來看到丁大勇,還驚訝了下:“你今天沒上班?”
要是上班的話,兩人肯定就一路了。
丁果笑着起身拉着她去點菜,道:“先點菜,一會兒再說。”
肖紅不明所以地跟着過去點菜,在窗口排隊時,她按捺不住好奇,小聲問道:“咋了?”
丁果剛才的話明顯就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情況啊。
丁果這才小聲說了,肖紅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你弟是不是得罪什麼了?他們部門都忙不過來,怎麼可能減員呢?”
想請人家幫忙,運輸公司那邊的事就不好瞞着,丁果就小聲提了提,肖紅對此倒是并不驚訝,但她對丁果姐弟的猜測倒是不認同:“不會,别說臨時工了,就是廠裡的正式工有更好的去處人家也會申請工作調動,這很正常,廠裡不會因為這個直接就把人辭退。而且你弟幹活賣力,不偷懶,雖然幹了沒幾天,但他的直屬領導還挺喜歡他。”
被人惡意頂替的可能性倒是比較大一點。
“下午我回廠裡找人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