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丁果算着丁大勇的下班時間,把提前買好的水餃擺出來,還有兩道炒青菜。
她被錄取了,當然也得慶祝一下。
其實就是變相的改善夥食。
丁大勇下班了,手上拎着兩個鋁制飯盒,進門就龇個大牙笑得合不攏嘴:“姐,我就說廠裡指定能錄取你。”
丁果詫異:“我還沒說呢,你咋知道我錄取了?”
丁大勇把飯盒放桌子上,去打水洗手洗臉:“我中午去食品廠看了。”
丁果愣了下:“中午你那點時間還去食品廠了?你咋去的?”
從制衣廠到食品廠離得不算特别遠,但也不近,還沒有直接到那邊的公交車。
丁大勇甩甩手上的水,不以為意地随口道:“我跑着去的啊,離得又不算遠。”
丁果心裡那個熨帖啊,這堂弟還真沒白疼他。
“也沒那麼近,以後别做這種傻事了!”
丁大勇不贊同:“這怎麼能是傻事呢,大姐的事都是大事,可沒有傻事!”
然後他就看到了桌上的水餃。
丁果也打開了丁大勇帶回來的飯盒,裡面一份紅燒肉,一份炒青菜,他笑道:“我想的也是咱得慶祝慶祝。”
“你哪兒來的肉票?”丁果問。
“姐你忘了,你給我的呀!”
丁果氣結:“我那是讓你在廠裡吃飯時别光吃窩頭鹹菜,打點肉菜吃的。”
買了這麼份紅燒肉,一看就是他在廠裡沒用自己給的肉票。
“姐,窩頭鹹菜也是好夥食,而且我最近吃的太好了,臉上都長肉了。”
丁果白了他一眼,不過挺欣慰。
自己給他肉票,是她的心意;丁大勇用肉票買紅燒肉慶祝她入職食品廠,是丁大勇的心意。
不得不說,這種有來有往的關心才長久。
反正肉也沒爛别人鍋裡,她就不打擊丁大勇的這種積極性了。
姐弟倆美美的吃了一頓,第二天吃過早飯,一起走路帶風的出了門。
從今天起,她丁果也是這個年代的一名工人了。
丁大勇雖然是臨時工,但隻要用心,總能找着轉正的機會。
即使找不到機會,幾年後她也能帶着丁大勇在時代的浪潮中起飛。
到了廠裡,丁果跟另外四個學徒領到了工作服、工作帽,換好衣服後被帶去了制作車間。
五個人被分到了不同的生産線。
丁果是面包組。
面包組的組長叫陳秀芳,她被喊去領學徒時就一眼相中了丁果。
瘦瘦高高的丁果在幾人當中非常顯眼。
陳秀芳覺得這姑娘給她的感覺就很利索,雖然瘦了些,但眼睛明亮,一看就是個聰明的,正好主任把人安排給他們組,陳秀芳就忙領着丁果走了。
路上給她介紹了下車間的規章制度和對個人衛生的要求。
她說着話上下掃了丁果一眼,目光在她耳朵後頭、後脖頸以及雙手的指甲上落了落,暗暗點頭,這姑娘的個人衛生不錯,指甲也修剪的很短很整齊,指甲縫裡幹幹淨淨,完全符合規定,笑道:“不錯,以後按這個标準來就行!”
丁果忙應着。
進了車間,陳秀芳領着她熟悉了一遍制作流程,最後領着丁果來到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工面前,讓丁果跟着她學習、打雜。
帶丁果這名女工叫張杏兒,圓臉,生的一團和氣,她耐心的給丁果講解和面的技巧。
他們組生産的面包不是隻有一個種類,不同種類的面包配方材料也不一樣,和面和發酵的方式也有一定差别,今天做的是豆沙面包,挨着他們的那條生産線正在做的是後世那種老面包。
整個車間裡都充斥着面包的香甜氣息。
丁果的靈魂是不愛做飯的,但她有個點亮了做飯天賦的軀殼,原主肌肉記憶的麻利手腳對丁果加成很大,所以上手不但快,還得到了張杏兒的表揚。
一天下來,感覺還不錯。
而且頭一天上班的時間也很巧,上了一天班,第二天就碰上周末,休息,丁果帶着丁大勇去了運輸公司。
運輸公司這邊的考核跟制衣廠和食品廠都不一樣,沒有文化考試,填完報名表,拿着去旁邊面試。
雖然來應聘的人多,但進行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十點,丁大勇就完成了面試,一周後出結果。
“覺得怎麼樣?有把握嗎?”
丁大勇搖搖頭:“看不出來。”
負責招聘的幾人就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其中一個看着報名表問了句:“你是彙陽的,彙陽怎麼來豐甯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