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酒寫一篇檢讨,寫了三個多小時,寫兩篇檢讨,寫出來六個多小時。
左右手分開寫,後果就是兩隻手都累得罷工了,用完他兩隻筆芯不說,還抖得停不下來。
已經是淩晨兩點鐘了,周揚酒把貓拔起來,讓它給按摩按摩。
稍微好些的時候,周揚酒才點開手機,微信群裡很多消息,陳巒杜琦更是給他發了很多消息。
再往下滑,林景聽的微信除了他那條消息沒有任何回複。
周揚酒想,難道教導主任還沒把手機還給林景聽嗎?
周揚酒顫着手準備打幾個字,猶豫良久又删掉,他翻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
“算了,還是明天去找她吧,順便把檢讨書送過去。”
周揚酒這樣想着,便睡着了,手裡還有剛剛寫完的十頁檢讨。貓在他腰間找了個合适的位置,蜷縮着也睡下。
第二天,周揚酒被鬧鐘驚醒,從床上一下子坐起來,他左右看看,發現在家才揉揉眉心,躺回去一會,歪頭給手機解鎖,看見微信林景聽還是沒有回消息。
五月的天開始熱起來,周揚酒忙活一會已經出了點汗,他趕到學校才剛剛上早自習。
“喲,這不周哥嘛,來這麼早?真從良了啊。”七班的同學都知道他昨天被叫去大魔王那裡,調侃道。
教導主任是個冷面冷心的家夥,上次也是他臨時讓周揚酒脫稿念檢讨反省的,要是有什麼衛生紀律問題被他逮住,幾乎是死路一條,大家私下也叫他大魔王。
周揚酒沒空貧那麼多,隻說一句:“鐵拳威壓之下,不從良隻能消失了。”
早自習結束了,周揚酒飛快地拿了東西下樓,連剛走到門口的陳巒都顧不上。
陳巒一滞,對班裡同學指了指周揚酒,懵道:“周揚酒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向大魔王求饒去了吧。”
周揚酒走到高一三班的門口,高一的離食堂最近,周揚酒快步下樓,才看見三班有些許人出來。
他站在走廊,裝作看風景,目光時不時瞥一下教室。
沒看見林景聽。
不會還沒來吧?周揚酒心想。
他一直耐心地等到第一節課快上課,林景聽一直沒有出現。
有同學觀察他很久,鼓起勇氣上前問:“同學,你是在等什麼人嗎?”
周揚酒抿了抿唇:“沒事,我随便看看。”
算了,避避嫌,還是不要提名字了。周揚酒在最後一秒上課鈴裡,轉身離開。
周揚酒把檢讨交過去了,睜眼說瞎話幫林景聽送過來。教導主任似乎正忙着核對高三三模的成績,沒空理他。
周揚酒趕緊溜走。
考試考完的時候,老師比學生都還想知道成績,個個飯也不吃,埋頭批改,一個晚上就給改出來了,稍微慢一點的,第二天下午也出來。
沈佳怡知道林景聽隻考了一百三十分的時候,震驚得從隔壁過來求證。
教導主任并沒有把早戀的事故放大,加上班主任也瞞着,隻有衆人的猜測,但很少人知道林景聽三模那兩天具體被叫去問了什麼。
沈佳怡有渠道知道一點,但她是親耳聽到林景聽說自己賭輸了沒交往的,因此也不在意。
她隻多嘴問了一句:“舉報的人是誰。”
沈倩——林景聽有點懷疑,但也沒太多證據。
“沒關系,這又不是高考,我後面三場考試都沒參加,所以隻有語文一科的成績,也挺不錯了。”
“你好像一點也不難過?”沈佳怡遲疑道。
要是她遇上這種事情,非氣瘋了不可,直接就滿世界找沈倩,勢必要打死她。
林景聽回想起和媽媽一起睡覺那晚,她其實很久沒有跟媽媽親密地待在一起過,跟其他人的母女關系相比,她更多的是帶着一點小心翼翼。
她知道自己是累贅,是包袱,她一方面想讓媽媽驕傲,讓媽媽不要舍棄自己,一方面又希望媽媽過得更好更自由。
而現在,林父短暫的安靜,林母更關心她,林景聽覺得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媽媽因為她會犯錯而更加照顧她。
害怕她在高考前想不開,每天也主動和她談心。
林景聽唇角浮起一絲微笑,偏頭看向沈佳怡:“我當然不難過,我開心極了。”
沈佳怡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她好一會兒才相信林景聽說的是真話,皺着眉頭問:“沈倩那個人你不報複回去?”
林景聽想了想:“會吧。”
沈佳怡才不會相信,她回去之後,跟身旁的人說:“回頭找人盯一下沈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