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考越來越臨近,離婚似乎也提上日程。林母開始常住外婆家,林父也是一句話都不說,常常也不回家。林景聽每次都是自己弄點吃的,然後一個人守着小房間。
“喂媽媽。”林景聽給陳曉燕打了一個電話。
陳曉燕那邊似乎挺嘈雜,背景聲音很淩亂,但媽媽的聲音很溫柔:“怎麼啦景聽,學習上有什麼問題嗎?”
“最近爸爸不回家,你可以回來住嗎?”
那邊停頓了片刻,旋即陳曉燕微笑的聲音響起來:“這邊外婆身體不好,媽媽多陪陪外婆,你好好準備考試,過幾天我再回來。”
“……嗯好吧。”
電話被挂斷,周圍重歸于寂靜。
梧桐區的五月進入了夏季,開始逐漸熱起來。教室裡的風扇和空調一起打開,跟教室外面幾乎是兩個溫度。
大家都在準備第三次模拟考試,雖然大大小小的考試經曆不少,但臨近高考,每一次的考試都不想放松,好像稍微一放松,知識就流走了。
趙啟益站在講台上,快下課的時候他大聲道:“同學們,明天的考試不要緊張,題目比前兩次稍微簡單一點,但簡單也不能掉以輕心,别粗心把能做對的都做錯了。”
成績好的都自己選位置,一般都集中在第二三排,趙啟益的視線往中間一掃,看見林景聽認真在聽,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又看向後面幾排。
“我知道大家都想考高分數,有些人對自己過分自信,不想浪費時間寫作業就抄别人的作業,這是不對的,還是要多做題,不要放過做題的機會,等暑假了有你們放開玩的時候。”
坐在林景聽前面的陳小胖摸了摸鼻子,趙啟益的話說完了,他答應得最大聲。
考試那天下起了雨。
林景聽背着雙肩包,洗的泛白的藍色書包顯出幾分懷舊,右側小口袋上挂着一串派大星鑰匙扣,她撐着傘走到站台的時候已經把鞋面打濕了,趁着889公交車還沒來,她稍微蹲下,抽出紙巾細細地擦鞋。
上午考的語文,鞋子裡稍微有點濕,林景聽總有些分心。
考場座位不同以往按名次,這一次随機性很強。以緻于林景聽周圍的人她都不認識。
臨近中午,交完卷林景聽在教室門口等了一會,李想說考完下來找她一起吃飯,但沒等到李想,倒先等到了教導主任。
林景聽跟着教導主任走到辦公室的時候人都還是懵的,她遲疑問:“老師,找我什麼事啊?”
“有同學舉報你違紀,你膽子也忒大了,前陣子的事才出,你就又來撞槍口。”
林景聽垂在身側的手顫了一下,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沒有證據的事情,主任你不要聽别人的一面之詞。”
“是不是一面之詞我自己知道,林同學,你也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校園是給你們談戀愛的地方嗎?不要仗着自己成績好,就求班主任不懲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最看不慣你們這些人,優等生違紀一樣該處罰。”
林景聽正想說什麼,隻見教導主任把一封熟悉的粉色信封放在桌子上,她一下子啞了口。
那是她買的,用一個夜晚搜集網上的詞句整理出的一段話,是寫給周揚酒的情書。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周揚酒舉報她的?
林景聽覺得這事太荒誕了。
“誰舉報我的?我不認。”
教導主任長着一張極嚴肅有威嚴的臉,聞言回頭一瞥,神情認真:“你不認也得認,且不說情書照片的事,就你現在這種思想态度不端正,不認真的情況,就夠你寫檢讨一千字了!”
“還有趙啟益,明知道你心思歪了還不多加管教,一樣該寫檢讨!”
林景聽擡眼,那雙黑亮的眼睛有着教導主任最讨厭的優等生式目空一切的眼神,他皺着眉頭語氣不善:“是叫林景聽吧,另一個同學是周揚酒,回頭你倆一塊寫檢讨。”
林景聽剛要開口說話,教導主任又說:“不寫檢讨下次就站旗台下反省,不嫌丢人就在旗台下念你寫的玩意兒。”
他指的是那封情書。
林景聽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一千字檢讨,一個字也别少。”
林景聽站着沒動,她指了指桌上的東西,說:“這個我能拿走嗎?”
教導主任臉一黑:“先去把檢讨書寫完,什麼時候交給我,什麼時候領回去。”
林景聽抿了抿唇,轉身離開辦公室。
“等等,知道你身上都帶了手機,交出來,不準聯系周揚酒。”
林景聽身體僵硬,好半晌,她默默地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放在了臨近的桌面,然後打開門跑了出去。
高三在進行模拟考試,高一和高二卻依舊在上課。博學一棟樓裡傳來讀書聲和擴音器的聲音。
下午第一節課是英語課,周揚酒聽得快睡着,然後門口教導主任示意了一下,英語老師便把周揚酒叫了出去。
“那老黑臉每次來叫你準沒好事,該不會上次翻牆被他逮到了又找你寫檢讨了吧?”陳巒拉住周揚酒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