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聽很捧場:“學長哥哥你化學考得這麼好啊,可以教教我嗎?”
“天機不可洩露,有那天分,不學也聽懂。”
周揚酒的腦回路果然不同凡響,林景聽問:“所以你其他科目差的話,就是沒有天分?”
周揚酒覺得有些奇怪,但不妨礙他裝逼。
“天賦分布不均,上帝總不可能給你開了一扇門,還給你開窗吧。”
“你這是否定了人的主觀能動性,和主流思想不一樣。”
周揚酒:“我管他什麼能動性。”
傍晚有些涼,林景聽基本每天雷打不動地穿着校服,風吹過來,林景聽把拉鍊拉到下颌處。
“冷啊?”
林景聽目光移到周揚酒的棒球服上,點點頭。
“下次上學多穿點。”
林景聽:“……”
林景聽反而氣笑了,她問:“周揚酒,你是不是沒追過女孩子。”
周揚酒:“你就追過了?”
林景聽:“……”
夜晚的風太冷,幸好車一會就來了,林景聽坐進後排,周揚酒打開副駕門進去了。
車一會沒啟動,直到周揚酒回頭示意的時候,林景聽才反應過來,報了個路名:“梧桐巷幸福路。”
前座傳來一聲很輕的笑。
很快,欠揍的聲音傳來。
“看來你住在那裡很幸福咯。”
林景聽難得沒搭理周揚酒,她偏頭看向窗外,昏黃的路燈下有簌簌落葉,這條街很少有車流,筒子樓破舊得像是泥坑,摔進去就爬不出來。裡面的人每天都做同一個夢,那就是拆遷。
不過有些人拆遷也得不到錢,因為就算又破又爛的老筒子樓,他們也買不起幾十平米的住房。
周揚酒這樣的人怎麼會理解,他甚至記不住這片荒涼破敗的小巷。
但林景聽并不生氣,也不失望,這或許是有錢人的特權吧。
下車的時候,林景聽走到副駕那邊認真地問:“周揚酒,你要怎麼樣才能接受我的告白,你已經收下了我的情書。”
周揚酒也難得認真起來:“情書我沒看,對你隻有一個答案,好好學習,如果你早戀,你爸爸媽媽肯定會打死你。”
林景聽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她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連一句謝謝也懶得說。
周揚酒也不在意,跟司機師傅說了個地址,車便開走了。
司機:“那姑娘多俊啊,你不喜歡人家還送人家回家?”
周揚酒單手靠在窗沿,目光在這條幸福路上亂晃,大概誰也想不到幸福路這麼好的一個名字,竟然這樣的狹窄、荒蕪。
“送她回家就代表對她有意思麼。”周揚酒滿不在意。
周家的教育雖然很寬松,沒有要求周揚酒一定要拿個第一名出來,但要是他膽敢禍害小姑娘,周家老爺子真的會把他腿打斷。
林景聽穿過小巷,筒子樓裡燈光也很昏暗,她下意識地擡眼看六樓,上面還亮着燈。
鑰匙插進卡槽,林景聽一進門就看見林父坐在狹窄的沙發上,正靜靜地抽着煙。白色煙絲缭繞。
林景聽從小到大上學都隻穿校服,但是因為長得好,加上人也沉穩,很多人都覺得她是富養出來的,覺得她的爸爸可能是公司精英高管,媽媽可能是溫柔的全職主婦。
他們猜對了一小半。
媽媽确實是全職主婦,但脾氣很不穩定。爸爸隻是一個小職員,面臨着被裁的風險,人在公司是老實巴交唯唯諾諾,在家裡卻是對媽媽不滿已久。
林景聽跟林父向來話不投機半句多,沉悶的氣氛壓的人喘不過氣,林景聽也不說話,換了鞋子,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關上門落鎖一氣呵成。
書包裡的作業拿出來放在小闆凳上,手機拿出來充電,東西都掏完,林景聽終于去摸了那瓶聖培露。
瓶身上面印着S.pellegrino,綠色的瓶子看起來很像啤酒。林景聽注目了一會,把氣泡水放在貼近床尾的地闆上,然後開始做作業。
很快,卧室的門被敲得很響。
“景聽啊,打電話給你媽,讓她别在娘家呆太久了。”
“還有,去樓下買點餃子回來。”
林景聽打開門,接住那一張十塊,擡眼道:“不夠。”
林父皺起眉頭:“現在一包餃子多少錢。”
“二十塊。”
林父嘟囔了一句真貴。
林景聽面不改色地收下,去樓下買了一包九塊九的速凍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