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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霧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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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日的雨大的吓人,連下一周後,連方萍也不得不克制自己的牌瘾,待在家裡。好在今天傅若勳也休假,一家人就把空調打開,讓暖風吹着。

中午吃了午飯,傅若勳要睡午覺,棠甯把碗洗了後,就看見方萍躺在沙發裡。她手裡面抓着遙控器,但眼睛已經倦得眯起。

她最近老是犯困。

棠甯走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舅媽,你要不進去睡吧。”方萍嚯的把眼睛睜開,神情有些懵,人還沒弄清楚就嘴硬地來了一句,“誰說我在睡覺,我在聽聲音呢!”

她指着電視,“那人相聲講挺好的。”

棠甯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電視裡穿着藏青長褂的男人腰背挺正,嘴裡正說着有趣的話,聲音正好助眠。

棠甯不再勸她,屋子裡空調開久了悶得慌,她拿了條小毯子給舅媽蓋上,走到一旁的窗戶邊。窗戶推開條縫,乍然有涼風撲來,撲了棠甯一臉,她甩甩頭,精神不少。街道濕漉漉的,雨已經停了。

身後舅媽忽然念叨了一句,棠甯轉身,她揭開毯子,打起了電話,“你不是調休嗎?這麼快假就過完了?”

對面不知是誰,她解釋了幾句,引的舅媽啐了一口,“要我說你還是運氣太差,調休這幾日全在下雨,牌也沒打成。”

看來是舅媽的牌友。

舅媽空閑的時候喜歡打牌,認識的人多。

舅媽打牌的時候,棠甯還去送過幾次錢,棠甯也不知道對面那人自己見沒見過,不過聽兩人的語氣,都是在可惜白白浪費了假期。

“你現在還在島上上班啊?做護工那麼累,你兒子還肯讓你去幹。”棠甯離開的腳步被方萍的聲音逼停。

“你兒媳婦真不是個東西!”

“不過這樣也好,島上包吃包住,你不跟他們住在一起還清淨呢!等你下次調休,咱們再約着打牌。”

舅媽罵人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一點沒有才睡醒的樣子。

棠甯仔細聽着,沒想到她突地‘啊’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炸裂的消息,身體突然在沙發上豎直坐起:“真的假的!?假期結束第一天上班就遇見這事!太倒黴了吧!”

棠甯的身體僵硬住,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那個男人喝了酒,被保安當酒鬼給打出去了?!人沒事就好……找人,他自己都神智不清還找什麼人……”

這通電話打了許久,方萍按下挂斷,一擡頭,看見外甥女站在靠窗的位置,不知是不是被凍着了,唇色死白。

想到剛才的消息,她心裡有點發怵,“才聽了個鬼故事,你現在别吓我啊……”

棠甯的嘴唇嗡動,想問什麼,卻發現自己仿佛被釘子給釘死在原地,動不了一絲一毫。

方萍見人既不說話又不動,純純給自己添堵,她翻了個白眼,扯過毯子繼續躺下,嘴裡還念叨有聲:“看來得去買個監控安在過道裡了,萬一被變态闖進家門……”

她話還沒說完,街道突然響起一陣陣尖銳的警報,一輛輛警車從樓下駛過。

“啊!誰家又報警了?”方萍下意識問出聲。

但就這一句,像是撬動了開關,棠甯僵硬的表情被打碎,慢慢地慢慢地,她的身體發起抖來。

方萍真被棠甯的反應吓住了,“你……你怎麼?”她試探地站身,想靠近點再看清棠甯究竟在害怕什麼,少女卻在此時倏地轉身。

棠甯甩開舅媽想要試探的手,慌亂地飛跑出家門。

方萍的詢問梗在咽喉,她瞪着手背,卻沒有發脾氣。她沒錯過少女轉身之際眼中的恐慌與逐漸蔓延的絕望。

-

棠甯不顧一切地往前跑。

舅媽的那個牌友,她已經确定她是在葉琳阿姨所在的療養院上班,而她口中說的那個男人、那個喝得酩酊大醉瘋瘋癫癫的男人,希望!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個人。

可惜事與願違,棠甯跑得越快,撕裂耳膜的警報就越大聲,翻攪在棠甯走過無數次的這條路上。

到達檀西家的時候,那裡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周圍全是看熱鬧的人,棠甯所追逐的警車,停了三輛在柏油路旁。前面圍着的大媽,可惜地發出啧啧聲,表情豐富地勾着另一個大媽的手,棠甯輕手輕腳走過去,聽見其中一個說:“這還是我幫忙報的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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