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檀西清楚地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冰冷又堅定。
但是檀九良豈會那麼容易就放過他。
檀九良似乎酒氣上頭,“那你怎麼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突然意味深長地偏頭一笑。
“檀西,是藏了什麼東西在裡面嗎?”
—
棠甯保持着一個姿勢快要僵掉。
此刻的她,被人放倒在狹窄的衣櫃裡,正好能容納一個人仰面躺下。她的雙手被柔軟的布料緊緊束縛着,身下貼心地墊着厚厚的被子,隻聽心跳在咚咚咚咚地響。
不想讓她聽見,檀西在關櫃門的最後一刻,還替她戴上了頭戴式的耳機。
可惜即使聽不見,她似乎也能猜到外面發生了什麼,
耳機裡的音樂也無法緩解她的焦急。
一切都太快了!
她依稀記得是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檀西突然變了臉色。他綁她的時候快速又決絕,木着臉,隻有唇在顫抖,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棠甯從未覺得時間有如此難捱過,耳機裡的音樂大概經過了五六次循環,她好似聽見了櫃門外的動靜,窸窸窣窣傳來。
她怕地往後縮,害怕櫃門一打開,是檀九良那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櫃子外的聲音更響了,明明是一個簡單的拉開動作,仿佛很吃力一般,浪費許多時間,徒讓人心慌。
終于,櫃門開了條縫,陡然而至的光線令棠甯眯了眼,太陽穴又脹又疼。一隻帶血的伸過來,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扶起。
在棠甯的視線裡,看清了從門到櫃子處一條長長的血迹,他幾乎是爬着過來,臉上都是傷,比半個小時前更加嚴重。
不知道他是怎麼把檀九良逼走的,棠甯隻知道他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還記得要将她放出來。
當棠甯的手腕被解開,耳機被摘下,棠甯聽見他斷斷續續地說,“不想……讓你看見……
“不能讓他發現……”
“棠甯……我…總是惹你……哭……”
等遠處傳來商商“啊”的一聲驚叫,棠甯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又哭了一場。
在120警報響起的那一秒,本就感冒未愈的她呼吸困難,下一秒就暈了過去。
-
棠甯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從床上坐起一時間頭昏腦脹。這是一間陌生的屋子。
她憶起白天發生的事,她驚厥前聽見120的聲音,檀西……!
慌亂中她想身,被一隻手按了回去。
商商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她,在黑暗中一動不動,故棠甯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直到商商發出聲音。
“檀西怎麼樣了?!”棠甯着急出聲,掀開被子想要下床。
商商難得安靜,頓了好一會,才說:“他手上有刀,對方喝的醉醺醺沒讨到好處,醫生說是皮外傷,傷口出血嚴重,需要縫針……”
棠甯聽到縫針都愣住了。檀九良的狠是見識過了才知道有多恐怖。
見她不動,商商掙紮了一下,點到為止:“檀九良…這次也挺慘……”
商商說的慘,是指被人生生割掉一隻耳朵。其實不止于此,商商想:或許當時檀西是想過下死手的,但是想到棠甯還在就忍住了,檀九良執着于檀西身後的房間,檀西隻能将十年前那份離婚協議書拿出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檀九良不再思考房間裡有什麼了,滿眼都是離婚協議書上的字,憤怒沖昏了頭,直到劇痛襲來,屋外分不清是救護車還是警車的笛鳴,才捂着流血的傷口腳步淩亂地離開。
好在,好在,這個女孩什麼都沒看見,不然肯定吓壞。
意識到這,商商不知是慶幸,還是明白某人的用心良苦後,長歎一口氣。
“這是我的房子,你就暫時住我這吧。”商商說,“我給你舅舅打過電話,說你住朋友家,輔導我功課,他同意了。”
商商說話間站起身,看樣子想出門,被棠甯攔下,“能告訴我,他怎麼樣了嗎?”
商商沉默了一陣,說:“檀西請假的日子我們分析了一下,檀九良之前一定是找過你了。”
棠甯一怔,想到上次在雪地裡見到的乞丐。她沉重而有緩慢地點了頭。
“你沒看見過檀九良,所以沒有認出來。”商商說,“事實上,檀西猜是有人給檀九良說了什麼,他才會去找你的。”
有人找到被放出來的檀九良,告訴他,檀西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子。
所以,那段時間,其實不止是棠甯見到過檀九良。
“我也見過。”商商說,“我和我媽媽長得很像,他不敢靠近更不敢惹我,隻敢遠遠看一眼……”
“所以……”商商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所以我主動提出了當檀西的女朋友,這樣好……這樣好……”
話至于此,棠甯什麼都明白了。她點着頭,用動作來同意這個方法的可實施性,聲音卻恍惚,“所以他答應了。”
“不!”
商商擲地有聲,“他拒絕了。”
商商提出這個辦法,其實也是彌補自己的虧欠,她知道檀九良隻是她媽為了氣她爸故意放出來的,卻沒想害了檀西。
“他拒絕了,但是我卻牛皮糖似地往上湊,我是真的想幫他!但是他說他已經想出辦法了,他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