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與圍巾同色系的毛絨手套，上面仍有小雛菊，隻是針角收尾收的不如圍巾的好。

但棠甯氣餒的不是這個，是她竟然與檀西準備的是同樣的東西！

一點驚喜都沒有了！

棠甯将自己準備的手套遞給檀西，不久前她回過一次秋林縣，栗色的羊絨手套是她在縣城買的。當時第一眼看到手套，就覺得很适合檀西，就給買了下來。

棠甯：“看來我們兩個是想到一塊去了……”

兩人交換了禮物，把東西拿在手裡，棠甯這才看清，這手套的針腳醜的吓人。

合理懷疑有人被騙了。

檀西難得有些窘，“這是我織的，确實不太好看，我以後再織一副給你。”

棠甯訝然，她沒想過檀西會為她織一雙手套，内心有些動容。一想到這個笨蛋拿着兩個針棍，一坐就是一天的樣子，内心什麼氣都散了。

檀西用目光注視着她。

棠甯噗哧笑出聲，她将手套給戴上，也替檀西也戴上手套。

“在下一雙手套沒織出來前，就戴它了。”

“真暖和。”一股暖流從指尖湧上心頭，棠甯去牽檀西的手。

“走吧走吧，别站在雪裡了，我們的電影要開始了。”

……

聖誕節過後，三中出了件稀奇事。

有劇組瞧中了三中的場地，租了教學樓來拍戲，學校裡随處可見場記和漂亮演員。他們圍了整個教學c樓，大名鼎鼎的高三（4）班因此被拆散。

商商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來了棠甯所在的高三（2）班。

今日是難得的好天氣，天空澄澈，冬日的暖陽是嚴寒中唯一的溫暖來源。

商商一大早地想拉棠甯去圍觀電視劇拍攝，被棠甯拒絕後，惱羞成怒自己去了小賣鋪，結果一直到正中午地才回來。

棠甯趴在課桌上休息，商商一回來，屁股都還沒坐在闆凳上，就開始抱怨。

原來是她去小賣鋪的時候，剛好遇到風紀委員，由于沒穿校服也沒戴校牌，被拉到旗台下罰站，硬生生站夠一上午，回來時怨氣沖天。

棠甯難得想趴在課桌上休息一會，被她拉起來絮絮叨叨沒完，耳朵難受。

“你确定是因為沒穿校服和沒戴校牌才罰站的嗎？”棠甯發出靈魂深處的質疑。

“……”商商的聲音止住了，最後破罐子破摔，“好吧，我承認，是發生了那麼一點口角……”

應該不是一點口角吧，按照商商的脾氣，這個口角應該是小不了的。

商商知道棠甯在想什麼，按照她以前，一定是會掄起拳頭來決一勝負的。風紀委員什麼時候在她眼睛裡過，這不現在不一樣了嘛。（4）班都沒了，她現在可是（2）班的人，怎麼能為（2）班丢臉呢。天地良心可鑒她當時真的忍的非常幸苦。

“發生口角這也不能怪我啊。”商商有些無奈，“誰讓他把冬季校服設計地那麼醜的，學校logo非得放大非得貼在胸前，十米開外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實驗三中的人。”

棠甯怕她生起氣來沒完，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趕緊從櫃裡摸出棒棒糖遞給她。商商将包裝紙一撕，含着糖果果真冷靜不少。

隻不過是身體冷靜，内心依舊火熱如初。

“沒想到我居然真的在大冬天裡站了一上午，那麼聽話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不行！我還是得去舉報！這不是虐待是什麼……”

棠甯将腦袋埋進臂彎裡，被商商吐槽醜的校服正被她穿在身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憋屈。

其實商商來（2）班棠甯是無所謂的，沒想到她一來就鎖定棠甯同桌的位置，這幾天她的耳朵真是有夠吵的！

她今天非得阻止她不可！

可惜棠甯這邊還沒動作，商商就已經停了抱怨，含着棒棒糖撐着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你幹嘛一下課就休息啊，檀西不在你就找不到人說話了？”

棠甯閉着的眼睛稀開一條縫，勉強能漏進光線，商商的耳釘在陽光下反着光，璀璨的讓人心緒恍惚。

其實檀西已經連着請三天的假了。

原因棠甯也知道，多半是因為他的媽媽。

“你想去找他就去找他呗，反正坐在教室裡心飛走了，也沒辦法學習。”

這句話真的是棠甯聽過商商嘴裡最有道理的話了，她有些心動。

“我去找他，他不會生氣嗎？”棠甯有些忐忑。

商商就像聽了天大的笑話，棒棒糖也不吃了，“你？他會兇你？”

“棠甯你是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看得太輕還是覺得自己沒那麼重要啊！他對全天下生氣都不會對你生氣的。”

“真的嗎？”棠甯嘟囔着，有些自我懷疑。

商商的語氣難得的認真：“雖然檀西這家夥冷冰冰又沒人情味，善解人意的能力甚至比不上我，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對你蠻好的，好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商商的聲音越來越低了。

這是一種她從未見識過的感情，甚至帶着強烈的自我犧牲精神。

這個傻姑娘什麼都不懂。

如果問檀西願不願意為棠甯死。商商想，他的回答一定是。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