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朝一日能得自由身,她一定會浪迹天涯,走得遠遠的,才不會像小花一樣,重新回到什麼人的身邊。
兩人一虎待在這林中,竟然有些惬意。忽而,一陣笛聲打破了這寂靜,微風吹拂,偶有銀鈴之聲作響。
白绯寒斂着眸子聽着響動,确定來者并不是容若珩之後,稍稍松了一口氣。
容若珩行事張揚詭異,身上的配飾也嚣張得很,銀鈴之聲絕對不會這麼小,齊國喜銀飾,所以,來者定是齊人。
娜爾蘭嗎?她沉不住氣了嗎?
白绯寒起身,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越靠越近。
“聽聞陛下與姐姐來此處,娜爾蘭便想來這裡為陛下和姐姐助助興。”娜爾蘭低頭笑着,一雙大眼彎成月牙的形狀。
白绯寒不動聲色地睨了她一眼。這娜爾蘭一口一個姐姐,叫得倒是十分親昵,但目光,卻是始終都粘在裴宥的身上,扣都扣不下來的那種。
裴宥沒有作聲。
白绯寒覺得有些奇怪。因着幼時的經曆,裴宥厭惡女子,若是今日換一個人在他面前說話,擾了他追求安靜的興緻,他必然會下令将人拖下去,可現在,他對娜爾蘭卻并非那般。
難道娜爾蘭對他來說是特别的嗎?
白绯寒靜靜地看着裴宥,心裡泛上一陣莫名的酸意。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微風拂動樹葉沙沙作響,響聲之中還帶着些許的尖銳。
不,是來人了!五個提着劍的人!
感受到危險來臨的白绯寒攥緊了右拳,桃夭随之蠢蠢欲動,粉紅色的小腦袋剛探出袖口的那一刹那,便被白绯寒攏着手心摁住頭摁回了袖中。
劍光随之而來,娜爾蘭大驚失色,手中的玉笛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探着身子躲開。白绯寒微微地晃動了一下身子,恰巧躲開劍影,之後被裴宥拉着護在了懷中。
躲在陰影之後的五人紛紛出動,小花飛奔而出,追着其中的一人開始撲咬。
裴宥沒帶佩劍,懷中還多了個白绯寒,隻能護着她躲。
“抓緊孤。”又一人執劍而來,裴宥攥住白绯寒的手腕将人拽開,随後擡腿踢中來者的手腕,那刺客手中的劍應聲倒地,被裴宥飛快撿起,來不及反應,再一回頭便被抹了脖子。
那刺客倒地的刹那,白绯寒注意到了他腰間那塊着“暗”字樣的令牌。
暗閣怎麼會來!
不等白绯寒細想,她感覺手腕被一扯,随後便重新回到了裴宥的懷中。
裴宥一手護着白绯寒,一手執劍,動作相較于平常有些緩慢,而暗閣派來的這批刺客武功乃是中上乘,幾個來回之後,裴宥的袖子便被劃破開來,滲出了血迹。
白绯寒的心砰砰直跳,回頭盯着躲在暗處的娜爾蘭。
又一名刺客挑劍上刺,裴宥的頭忽然一痛,将白绯寒抛開,手中的劍直刺入地,撐起半個将要倒下的身子。
就在這一瞬間,那刺客便抓住了時機,将手中的劍狠狠地刺向裴宥的心口。
被抛開的白绯寒單手撐地站起身來,看着那明晃晃的劍鋒走向裴宥的心口,發狠将那刺客一腳踹開,随後一甩手,手中便多了幾隻銀镖。
刺殺不成,三個刺客被虎吞,一個被裴宥斬殺,最後的這個被白绯寒踹翻在地,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除臂上的幾道傷痕之外,裴宥再無他傷,卻是倒在了地上,小花看到之後立刻飛奔過去,伏在地上嗅着他。
“誰派你們來的?”白绯寒将手中的一隻銀镖刺入刺客的胸口,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手攪動着手中的銀镖。
“不愧是承樂公主……”那刺客喘了兩口氣,随後笑道:“手段果真是狠辣。”
白绯寒眼下的淚痣燙紅,手上越發用力,見他遲遲不回答,便送他歸了西。
提着滴血的銀镖,白绯寒一步步走向娜爾蘭,居高臨下,陽光之下,大片陰影将娜爾蘭籠罩。
“是你吧?”她問。
娜爾蘭站起身來對着她笑:“我聽命于燕王,比你高一階,你今後的噬心蠱的解藥由我來發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