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瑜然已經猜到了,說道:“這半數人都是晏洛的人。”
秦策笑着搖搖頭:“不,不全是,老大手下也有學不好的。”
他說着,似乎是注意到自己又喊回了“老大”,又歎了口氣道:
“當然,現實很殘酷。從入學考、階段考到聯合考,我們必須付出常人幾倍的努力才能跟上你們的節奏,但——回歸正題!”
“這一切都在告訴我——隻要跟着晏洛就有吃的,而晏洛瞞了我們很多事。所以當年他跟老大冷戰,竟然跑去皇家軍校時,我就覺得有問題。”
秦策緊緊握拳,喃喃着:“......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他真的會讓傅纾死。從那之後,我以為自己早就不再信任——”
柳瑜然拍了拍他的手,道:“你現在說這些,因為你所認定的真相又不對了?”
“對,因為‘塔爾曼’。他對‘塔爾曼’這麼了解,那三年前的‘晏洛’是不是也是這麼個東西?那他又為什麼說是他指揮的?就因為一個基因一樣的殘缺大腦?他到底在幹什麼——”
秦策憤憤捶地。
倒是柳瑜然,點頭應着,卻有些心不在焉。安靜半晌,等秦策冷靜下來,他問道:
“你記不記得你和晏洛什麼時候,救過一個人?”
秦策轉頭:“.......我們救的人多了去了,麻煩多一點細節。”
柳瑜然想了想,道:“14歲左右,一個男孩,被人打得半死,遠處還有一群人在圍觀......”
就在這時,一個傷員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大呼小叫着“疼疼疼疼死了疼死老子了”。看見柳瑜然,他眼睛一亮,直接奔過來:
“嗨呀!這位同學是不是就是斷骨複位特快特高效的那個!麻煩幫我接一下胳膊呗,我可以把我珍藏的縫衣針送給你!”
柳瑜然止住話頭,迅速進入工作模式:
“......縫衣針就不必了。打麻藥嗎?”
這位皇家軍校考生豪氣地岔腿一坐,一幅壯士斷腕的模樣,把右胳膊伸出來,擺了擺手:
“不用!麻藥藥勁兒太猛了,一會兒打不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跳一個。秦策不忍直視,果斷捂眼。
跳完,這位考生眨着一雙迷蒙的淚眼道謝,順便掏出一個透明密封小袋——裡面是一根閃閃發亮的銀針。
見柳瑜然正埋頭收拾藥箱,他一把塞在秦策懷裡,真誠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這根縫衣針特别鋒利,縫衣縫皮縫啥都不在話下,你就替這位同學收下呗~”
秦策:“......就沒見過你這個品種的皇家軍校學生。”
考生不樂意了,啧了一聲:“你收不收?不收就降你爹的職!”
“我沒爹沒娘。”
“那......那降你老大的職!”
“請便。我老大叫晏洛,别降錯人了。”
考生:......你以為我剛剛什麼都沒聽到麼。
不過,兩個老大中無論哪一個,他還真的......都不敢降。
啊,生活不易,打工人歎氣。
于是,這位考生瞪大眼睛,憤怒地隔空指了指秦策,在後者莫名其妙的眼神裡麻溜遁走。
秦策一轉頭,就見柳瑜然背對他半跪在藥箱邊,肩膀不住聳動,顯然是抑制不住狂笑。
秦策展開一個溫和的笑容,撚起密封袋,走到柳瑜然正對面,把袋子不容拒絕地放在他手上,親切地說:
“來,這根縫衣針特别鋒利,縫衣縫皮縫啥都不在話下,簡直為你量身定制啊然兒......”
“哈哈哈!”
柳瑜然又笑了一陣,瞥了一眼密封袋,有些稀奇道:
“這也是個怪好玩的人。你看,還給你在袋子上畫了個笑臉。”
聞言,秦策低頭看了看,就見密封袋上有一個大大的笑臉符号——
“:D”
那位送出縫衣針的考生剛休息沒一會兒,就不顧衆人勸阻,再次沒入了異形陣。
對付異形的間隙,他不斷地發着信息。半晌,對方終于回了一條——
——【計劃有變再聯系?:D?】
考生:.......
【當着您家小太陽的面兒我還能多說什麼?:D?】
——【說話】
【哦,搞定程隊了?】
——【嗯】
【還得是您呐。紙醉之城城主會跟着第一軍團一起來,注意認個人:D】
——【嗯】
【......多說一個字會死人麼,您的親切全給程隊了是吧?】
——【反正你已經死了】
【我#&*&%¥……算了。老大,我是後悔,但重來一次我還會這麼選】
——【那麼我也還是會給你兜着】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