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白可心驟然瞪大眼睛:“難道昨晚的事……”
“酒有點問題,”郁書青果斷承認,“我跑了,路上遇見了個男人,然後就是你想的那樣。”
空氣凝固片刻。
郁書青沒在意白可心臉上的表情,擡眸看了眼輸液瓶,這會兒就剩個底兒,約莫四五分鐘就能結束。
是時候回去,見見始作俑者了。
他再清楚不過郁鋒的性子,莽撞,容易沖動,最享受的就是他人的吹捧,可偏偏是個草包,遇見事情隻知道往後躲,可謂色厲内荏。
所以昨天晚上,能幹出來往酒裡加東西的惡心事。
卻沒那個膽子盯到底,跟郁書青徹底撕破臉。
身體的燥熱已經消失,空氣中還殘留淡淡的消毒水味兒,郁書青開口:“這事沒完。”
與此同時,傳來手機振動的聲音。
白可心點開屏幕,看了眼,剛才的嚴謹精英範兒瞬間不見,嗷一嗓子湊到郁書青耳朵邊:“哥,你看!”
給郁書青吵得有點腦殼疼。
他掀起眼皮,看到了一張被偷拍的監控截圖。
畫面有些模糊,是在昏暗的酒店走廊裡,兩個男人重疊的身影。
懷裡的那個仰着臉,明明白白地寫着不勝酒力四個大字,而攙扶他的那個則低着頭,似乎在仔細地觀察對方的表情,湊得很近,幾乎都要碰到彼此的嘴唇。
郁書青眯了眯眼睛。
“隻能看到你的臉,”白可心雙擊屏幕放大,“看不到這個野男人的……并且,這人應該來頭不小,因為酒店的監控在今天早上,已經被全部删除。”
她回頭看向郁書青。
“隻有這唯一的截圖,是今天早上酒店工作人員私自拍的,費了很大功夫才拿到手。”
郁書青沒有擡頭:“為什麼……工作人員要拍這個?”
白可心切換到聊天頁面,給郁書青放了一段語音。
“啊……因為很好看,很有性張力,我以為是什麼明星模特,就偷偷拍了一張……沒有說要拿出去賣,也不會随便給别人看,真的很抱歉!”
鋪着精緻地毯的走廊上,高大的男人脫掉身上的外衣,幾乎把對方緊緊地裹在懷裡,兩人腳步踉跄,一步步地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也隔絕了所有旖旎的、暧昧的想象。
郁書青的表情晦暗不明。
“那邊我搞定了,這張照片也不會流傳出去,”白可心語氣很快,再次切換回來,“不過……你真的不認識那個野男人嗎?”
郁書青垂着睫毛:“不認識。”
“帥嗎?”
“……忘了。”
白可心“嘶”了一聲,有些可惜地放大照片盯了會兒,可還是看不到對方的臉,于是帶着點怒氣嘟囔:“身材是不錯啦,可萬一是那種去頭可食的蝦系帥哥呢……你感覺怎麼樣?”
郁書青輕笑一聲:“不怎麼樣。”
要是好的話,他這會兒能待在醫院輸液嗎?
等等。
似乎忘記了什麼事。
白可心的眼神也閃過一絲迷茫,兩人對視片刻,而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叩叩的敲門聲。
就兩下,有些敷衍。
郁書青呼吸一滞。
因為消毒水味兒被一種更為明顯的味道取代,這個味道,昨晚隐秘地沾染了他的全身。
是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木質調。
徐礦斜斜地靠在門上,單手插兜,姿勢是随心所欲的不羁範兒,表情也有些輕佻,可就在目光相接的刹那,他突然一怔,緊接着,毫不猶豫地大步走來。
白可心吓了一跳,本能地擋在前面:“你是……”
可男人輕而易舉地越過了她。
直接拉過郁書青的手,一把撕開上面的醫用膠帶——
拔出的針頭上,滾出一顆很圓的鮮血。
“傻子,”
徐礦按着對方的手背,語氣嘲諷:“輸液瓶都空了還不知道,都回血了。”
話音剛落,被一把打開了手。
郁書青已經坐了起來,重新按好膠帶,一言不發。
而白可心的眼睛瞪得很大。
“哇靠,”她本能地把這個闖入者和監控截圖聯系起來,“你、你就是那個……”
野男人三個字還沒說出口。
“嗯,”徐礦歪了下腦袋,眼眸有一絲促狹,“畢竟收了錢,得做好回訪工作,才能再繼續合作下一單啊。”
郁書青冷冷道:“不需要,謝謝。”
“那可不行,”徐礦的視線虛虛地在對方領口繞了圈,“讓顧客滿意,當然是我們的責任……尤其是像您這種優質顧客,更是義不容辭……嗬!”
連白可心都沒看清楚,這男人是怎麼敏銳地抓住郁書青手腕的。
總之就是,那個巴掌,沒能甩到他的臉上。
“怎麼,昨晚沒能讓您滿意嗎?”
徐礦低低地笑了起來,嗓音有點啞:“寶貝,别這麼兇。”
郁書青看着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啪——!”
徐礦的臉被打得歪到一邊,額發散了點下來,遮擋住了眼眸裡的神色。
郁書青活動了下手腕,語氣淡淡。
“傻子,我有兩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