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這聲命令一下,兩個村民上前将沈稼撈起,王老太不知從哪拿出一把剪子,毒辣視線徑直落在沈稼的大肚子上。
似乎想一剪子捅下去,将裡頭的死陰胎剜出來。
沈稼沒有表現出任何掙紮,任由着村民挾住雙手,讓那些血涔涔的汗水順着頭發滴下。
這具身體的結局要來了——
祠堂外不斷有瘦長的人形詭影浮現,毫無目的似的在四周遊蕩,它們都是被死陰胎的氣息吸引過來的東西。
村長見狀,臉色驟變,急聲催促王老太:“快,快些動手!将死陰胎與母體斷開……”
死胎本是不祥之兆,何況陰兒未生便死在母體之中,乃為大兇,自會比尋常陰兒更容易招來陰祟邪物。
王老太也怕外面的陰祟闖進來,忙舉高那把剪子,對準沈稼的大肚子,狠狠紮了下去。
“噗哧——”
皮肉被生捅開,剪子冰冷的金屬部分深深沒入腹部,一股發黑的血水不斷噴湧而出,甚至濺到王老太身上。
肚子被人這麼剖開,沈稼疼得臉色發白,凄厲的慘叫過後,隻能從唇齒間擠出一絲微弱的呻/吟聲。
手腕上的引生繩和黑金符文同時閃出微微血光,下一秒,沈稼失去意識,無力癱倒在地上。
當沈稼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的意識竟然變成了一團虛化的詭霧。
遊戲系統跳出一行提示:
【恭喜沈稼成功開啟隐藏劇情的第三視角——你将見證阿芳以及死陰胎的凄慘下場。】
祠堂内方,阿芳周圍的陰煞之氣,混着大片血腥,逐漸凝成陣陣血霧。
村長趕緊上前,從王老太手中奪過剪子,那隻皮膚黝黑且幹癟如枯木的手順着口子扒開,裡頭的死陰胎已經發生異變了。
胎兒混着一片血腥,皺巴巴的小臉呈現一種屍化,皮膚青紫,兩個小尖獠牙隐約露出。
阿芳忍着痛掙紮起來,哭得十分慘厲,“不,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王老太在一旁罵咧,那張老臉早已被吓得發青,手還控制不住哆嗦起來。
男人倒是沒有吓破膽子,他知道死陰胎的危害有多大,幫忙上前制住阿芳掙紮。
一聲聲凄厲的慘叫,響徹在祠堂之内。
沈稼眼睜睜看着村長用手從阿芳肚子裡掏出死陰胎,一剪子下去,切斷了胎兒與母體之間的血色臍帶。
沉沉的陰煞氣息瞬間退減不少,死陰胎被村長丢棄在一旁,王老太是個知道規矩的,拿來一張白紙包住胎兒,将它放于供台之上。
阿芳痛得臉色慘白,唇上咬出幾塊破皮,哪怕渾身都是血腥,也想拼命爬過去救她的孩子。
手指一片血涔涔,抓在地上印出幾個血痕。
阿芳昏迷過去了。
男人和村民将她擡了起來,在村長的帶領下走往祠堂後面,有一口井在那裡。
沈稼看見他們用麻繩綁住阿芳的手和腳,并将她投入井中,裡頭的井水不深,堪堪沒過人的小腿處。
隻是阿芳被他們用剪子剖了肚子,傷口不處理,又被冰冷的井水一直浸泡。
要怎麼熬過三日之罰?
沈稼看着那口井,裡頭的水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色,還困着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
再到王老太這邊,她帶着死陰胎回了家中,對廳堂之上的祖牌拜了三拜,哭着控訴起阿芳肚子不争氣,竟然是懷上了一個死陰胎。
哭訴結束,王老太又從供台下找出了一個破舊瓦罐,将死陰胎強行塞進罐中,加上一些狗血倒入,讓其浸泡。
沈稼終于明白那些瓦罐是用來幹什麼的了,難怪之前發現時會有一股惡臭氣息。
兜兜轉轉,沈稼還是回到了王家老宅,還是那間一片大紅囍色的屋子。
門口張貼的那兩張囍字背後,竟是這麼一個恐怖牢籠。
沈稼在等三日後的結果。
隐藏劇情的倒計時時間在沈稼脫離阿芳身體那一刻,莫名其妙自動暫停了。
三日之後,沈稼發現倒計時又自動開始了——
還有七分鐘。
再次來到祠堂,沈稼發現阿芳已經被村民從井裡撈出來了,經過井水三日浸泡,阿芳依舊殘存着一口氣。
隻是她看人的眼神變得可怕了許多,無論是對村民還是對自己丈夫,她都十分憎恨。
她和她肚子裡的胎兒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遭受這麼非人的折磨?
直到王老太出現,抱着一個散發着屍胎腐爛發臭的瓦罐,走到阿芳面前,語氣刻薄,咒罵道:“你和這死陰胎一樣,都是晦氣的東西……”
阿芳氣得眼珠子都瞪大了,眼裡那些血絲紅得可怕,肚子的傷口被井水泡發,腫得發白。
她這樣子,已經不能算是一個活人了。
王老太還想罵些什麼,好在村長過來及時制止了她,“将死陰胎上供吧。”
驅散陰祟,保佑村子平安,還須得請阿祖他們出馬,所以這上供儀式不得草率。
村長擺上許多貢品,帶着幾人燃起高香,一一給祠堂内的祖牌上香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