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周圍開始冒出源源不斷的煙霧,村長幾人見狀,急忙下跪沖着棺材磕頭。
棺内,沈稼鼻息之間聞到的血腥味越發濃重,沾在唇上的血也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變黑了。
但由于空間有限,沈稼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被守在棺材外的人發現他醒着。
沈稼單手在棺内摸索着,什麼也沒有發現,那他們是怎麼憑借這口棺進行驗胎的?
這時,下方竄出一股不可控制的失重感。
沈稼兩眼一黑,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另一個封閉似的詭異空間。
這裡看不到任何盡頭,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大片霧氣環繞,如潮水一般湧動着。
沈稼隻覺得肚子疼得難受,這裡的一切對他肚子裡的胎兒有很強烈的排斥作用。
那種将近于窒息的墜痛感又出現了——
沈稼半跪在地上,雙手下意識捂住肚子,臉色慘白得可怕,面前的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
他該不會是又要流産了吧?
一旦流産,之前走過的劇情就有可能都白費,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嘩啦……”一陣奇怪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沈稼強撐着睜開眼,發現一團湧動的詭霧聚攏在他面前。
黑暗中的東西主動現身,似是無形态一樣——詭霧繞在那隻慘白的人手上,虛虛遮掩烙在其皮膚上的黑金詭咒。
沈稼看了一眼,那隻手明顯不會是一個正常人的手,但他還是抓了上去,一股陰煞之氣開始滲入他體内。
手心交纏所及之處,一片陰冷惡寒。
系統不斷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像是信号受阻一樣:
【警……告!滋——系統警告……玩家沈、沈稼san值……下跌中……】
san值下跌,沈稼受到嚴重的精神污染,有暗紅的血色從他們交纏的手心中不斷湧出,順着手掌流下。
周圍詭霧蠢蠢欲動,那隻手的主人遲遲沒有露面,沈稼隻能看見一團似人形的詭霧。
下一刻,詭霧湧動,向後緩緩退去,不斷湧出的血也停止了。
那隻慘白的人手消失在詭霧中,沈稼踉跄着站直身子,發現正對面過去的位置,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口黑棺。
十三條泛着詭異血光的鐵鎖鍊打在那口黑棺身上,通向四面八方。
陰風襲卷,血鎖微動。
隻有兩張寫着陰陽血字的白紙慘兮兮貼在棺木上,那些詭霧一動,拂過那兩張白紙,最後餘下一張寫了“陰”字的。
陰陽相生相克,人常以女陰男陽為分限,所以他這個肚子裡面孕生的胎兒是個女孩?
沈稼當即判斷出這一點,可他關注的不是胎兒性别,而是那口上了鐵鎖的詭異黑棺。
沈稼一步一步朝着黑棺靠近,肚子裡陣陣抽搐疼痛,哪怕是如此,也阻止不了他的行動。
一口濃血泛出,沈稼低頭咳了起來,腹部的器官似被異物絞殺般發疼,血腥氣息又重了幾分。
那口黑棺周圍有很重的陰煞之氣,沈稼靠得越近,受到的侵蝕隻會越嚴重。
詭霧暴動更為劇烈,沈稼不顧阻攔,咬緊牙抓上其中一條血色鐵鎖鍊子,帶動起嘩啦的清脆碰擊聲。
手心上未幹涸的血沾上那條鐵鎖,瞬間有了反應,嘩啦晃動間,冰冷的鐵鎖鍊迅速泛出一片恐怖的暗紅血光,不斷擴散到棺身。
一串串詭異難懂的古老符文在黑棺上閃動,明滅昏暗中浮起絲絲縷縷淡色金光。
血色迅速擴張到黑棺上,頃刻間變成陰煞煞的暗紅色,詭霧順着棺身刻出的符咒痕迹爬動,逐漸滲透進内裡。
沈稼臉色不改,借力于鏽紅的鐵鎖,艱難走到那口黑棺旁,左手撐在棺木上,右手緊攥成一個拳頭,用力壓迫着手心的傷口,以血灌之,繁瑣複雜的詭異符文在鮮血的獻祭下松動,逐漸燃滅。
沈稼使出全力推動上方的棺木,黑棺開了一個細小的縫隙,血順着棺沿繼續往下滑落。
“砰——”
黑棺被什麼東西從裡面掀開,棺蓋甩飛出去,重重砸落在幾米之外。
頃刻間,周圍的黑色詭霧變成一片血紅。
沈稼喘息很急,雙手暴起青筋,強撐在棺沿上,低頭往裡面看去,是一具少了半邊臉的活人屍體。
白骨死,活屍現。
那東西平靜地躺在棺内,着了一身黑金詭紋的袍子,露出慘白的手,手上處處都烙着扭曲符文。半邊白骨的臉,在那頭白漸黑的長發下,呈現出一種足以讓人驚心動魄的美,眼尾處烙着一個細小的黑金符字。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稼的存在,它竟然能在雙目緊閉的情況下,這麼輕易平坐起來。
它睜開眼,那隻黑金色的散瞳直視起沈稼,不過頃刻,沈稼再次聽見系統瘋了一樣的提示音。
沈稼的san值在暴跌——
【警……警告!玩家沈稼……san值已低于30……将面臨異化危險!】
沈稼甩了甩頭,努力保持住清醒,用沙啞的聲音詢問:“你是誰?”
它冰冷的聲音挾裹着陰寒,透過詭霧傳來,“是你用血喚醒了我。”
沈稼身子一僵,顫抖着擡起右手,捂在自己的耳邊,一股血色緩緩流至耳垂,順着指縫延散。
“别……别說了!”沈稼疼得五官都像是在被針紮一樣,五髒六腑更是感受到一股外力的瘋狂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