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奮力掙紮着,奈何沈稼力氣沒花多少,倒是能将他腦袋按得死死的。
從怪物乘務員屍體上流出來的血弄髒宋毅的臉,幾乎糊得五官都看不清了。
宋毅還是不服氣,口中又罵起來:“沈稼你個賤人,怪物剛才怎麼就沒有把你殺死呢!”
“死?”沈稼低呵,白襯衣上透出來的血越來越多,傷口皮肉翻開更甚,他像是毫無知覺一樣,“不如我現在就送你去死。”
手術刀抽出,鋒利的刀身泛起冷光,緩緩貼到宋毅的脖子上,不偏不倚,正好是血管動脈的位置,“從這裡下刀……或許能讓你死得更快些。”
刀身一逼近,加上宋毅看不見觸覺感官更加敏感,被脖子上的冰冷吓得發抖,頓時噤了聲。
突然,列車車身劇烈晃動起來,沈稼持着的手術刀在宋毅脖頸上劃出一道細小的血痕。
宋毅吃疼,趁着沈稼沒有防備,瞬間掙脫束縛,踉跄着往前爬去。
沈稼因列車的晃動撞到旁側座椅,正好是受傷那隻手,頓時疼得咳了起來。
一股濃稠的血沫在口腔中泛開。
沈稼低頭看了一眼,那具怪物乘務員的屍體旁邊還有兩片帶血的皮肉,是從他身上活生生割下來的。
傷口流血不止,沈稼也無心顧及逃跑的宋毅了,在原地坐下來,開始為自己包紮。
列車晃動驚起了不少玩家的重視,有人往車窗外探去,光線瞬間透進來,原來是列車離開隧道了。
車廂内詭異的昏暗燈光逐漸退去,恢複了正常的白光。怪物死了,人們看見地上那具被解剖得慘不忍睹的屍體,紛紛議論起來。
沈稼像個沒事人一樣,臉色蒼白,手上動作不停,慢吞吞包紮着傷口。
“啊……這、這是什麼東西?”不知道是誰走近,看見了那隻被剜出來的眼珠子,竟然吓得當場腿軟。
地上那隻眼珠子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腳,扁得不成樣子,沾着大片血腥,末端還有一根連接神經的血管子,十分惡心。
沈稼咳着爬起來,走近那邊,用手術刀尖撥弄了兩下,這隻眼珠子是他從怪物乘務員脖子後邊剜出來的……
他記得,當時這眼珠子被剜出來,怪物乘務員便沒了動靜,難道它的弱點是這個?
“滋啦滋啦——”
廣播中再次傳出聲音:
“親愛的乘客們,恭喜你們成功存活,列車即将進入第二分區【提問區】,請做好準備!”
幾乎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時間,列車又要進入下一個分區了,又是新一輪,不知道前方還有什麼樣的怪物在等着他們。
沈稼喘息有些急,微仰着頭,身子靠在座位上,之前的打鬥消耗了太多體力,他現在急需休息。
至于其他,另說吧。
胡老二拉拽着小魚,從車廂那頭一路尋過來,終于找到了沈稼。
看見那一地血腥,胡老二頓時明了——沈稼不僅存活了下來,還反殺了怪物乘務員。
小魚掙開胡老二的手,急忙跑近沈稼身邊,看見他那一身血,“你怎麼受了那麼嚴重的傷?”
血腥在沈稼身上蔓延,手指尖還殘留着幹涸的血迹,沈稼安撫道:“放心吧,還死不了。”
小魚頓時紅了眼眶,如果不是因為他,宋毅也不會那麼針對沈稼,都是他害的!
沈稼似乎看出了小魚在自責,安慰幾句,讓他不要哭,在這裡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要想活下去,必須拼命——
胡老二可不想看他們搞什麼煽情,馬上就要進入第二分區了,他得想辦法讓沈稼幫忙。
沈稼注意到胡老二,将小魚拉到旁邊,“胡大哥,你還有事嗎?”
胡老二已經在心裡打好了算盤,面上不動聲色,“沈稼,我們繼續合作,怎麼樣?”
“不了,”沈稼艱難擡起手,半死不活一樣,“我現在這樣,怕是隻會拖累你。”
胡老二起初還疑心沈稼是故意在找借口糊弄他,可當他看見沈稼露出手上的傷,包紮用的布料下凹了一大塊——那隻手怕不是都已經被割廢了。
合作是不可能了,胡老二不會傻到要帶兩個拖油瓶一起,到時候還會連累自己。
—
列車一直在前進,車廂門忽然自動打開,冰冷的廣播聲不斷提醒道:“親愛的乘客們,請往前走!”
緊急的催促一遍又一遍,在廣播中的冰冷機械聲似乎要逼他們所有人前行。
沈稼第一個站出來,帶着小魚走往前方,其他人開始還躊躇不前,但那道廣播聲如催命符一般,尖銳、刺耳,逼得他們不得不陸續跟上去。
一節,又一節。
廣播聲還在催促他們往前,直到所有人走進那節标有數字5的車廂,後方車廂門自動緊閉。
前面的車廂上方開始顯示一串腥紅的文字:歡迎來到【提問區】,我可以向你提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