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觸感結實,熱意從掌心傳來,帶着砰砰震感,她隻覺臉頰發燙,不敢擡頭與謝卿宴對視。
“我方才說的都是真的。”那人聲音低啞。
她才不記得他說了什麼……
“我明日便上門拜訪溫太傅。”那人湊得愈來愈近,嘴唇幾乎貼着她的臉頰,呼出的氣息拂在白膚上,帶起一圈漣漪。
“為何?”
溫知藝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柔着嗓子說道,帶着幾分自己察覺不出的甜意。
飄落下來的發絲被人輕輕挽到耳後,動作間滿是對她的珍視,她略微擡眸看向謝卿宴,頓覺像是撞進了一灘溫水中,那人眼眸含笑,直勾勾地看着她,瞧見她有些羞赧的樣子,他劍眉一挑,眼底情愫漸漸變濃。
“怎的這般看着我……”
話未說完,紅唇上觸感溫涼,大掌慢慢與她手指相扣,心跳聲震耳欲聾,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溫知藝不記得後來自己是如何回家的,隻知謝卿宴留下了一句“都交給我就好”後,站在溫府不遠處笑着與她道别,勾起的薄唇上點點梅紅,是她染上去的,他擦也不擦,竟就這麼張揚地送她回了府。
“以前怎的沒發現他這般上道……”
溫知藝仰面躺在床上回憶着白日謝卿宴的舉動,越想越害羞,最後整個人竟像隻煮熟的蝦一樣,滿面紅霞久久不能入眠。
次日一早。
“郡主…郡主!”侍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将人從夢中拉到現實。
溫知藝嘴裡嘤咛兩聲當作回應,随後翻了個身繼續睡去,誰知侍女下一句話竟吓得她從床上彈起來,紅暈頓時爬上臉頰。
“郡主快些起身罷,謝将軍帶着通帖和幾大箱子上門了,身後還跟着一位媒人,應當……應當是納采來了!”
“謝将軍?”她還未熟悉這個稱呼。
“郡主怕是睡糊塗了罷,就是那位鎮國大将軍謝卿宴呀!”侍女在門外催促,“郡主快梳妝打扮一番,謝将軍已經帶着納采的大雁站在府外了。”
納采……一般是男子攜禮物上門求娶,若是女家同意,二人方可交換庚帖進行下一步婚儀。
溫知藝愣怔片刻,納采應當需要祖父點頭,這婚事才能定下罷,可祖父昨日那般态度,怕是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了!
“快幫我梳妝,我要趕去見見祖父!”
一刻鐘後,溫知藝來到前院,一位媒人迎面朝她走來,笑意盈盈地說了幾句吉祥話後便引着她進了正廳。
正廳内,祖父背對着門口做思考狀,對面的謝卿宴手肘撐在木桌上,兩指間夾着一枚黑棋,瞧見溫知藝的身影,他微微擡眸隔着人群看向她,似是未料到她竟打扮得如此嬌美,他一瞬間有些愣神,随後笑意從眼底溢出。
她擡腿正要走過去,謝卿宴忽地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先别出聲,隻見他垂眸看了一眼棋盤,漫不經心地落下手中的棋子,嘴上卻趁着溫太傅思考的時候假意懊惱地說了句“晚輩認輸”,引得溫太傅哈哈大笑。
“你這小子棋風不錯,改日你我再切磋切磋。”溫太傅早就聽到門口的動靜,于是順着謝卿宴的話便下了台階。
“祖父。”溫知藝小步上前攙扶着溫太傅坐回堂上。
“知藝啊,”溫太傅拍了拍溫知藝的手背,笑道,“宴兒是個好孩子,祖父看得出來。”
嗯?
她怎的有些看不懂祖父的心思呢,明明昨日還……
未等溫知藝有所反應,溫太傅視線越過她徑直看向立在堂下的少年,後者眼神笑着迎上來,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溫太傅對此十分滿意,他朝着桌面揚了揚下巴,幽幽說道:“還不快把門口那幾箱采擇之禮搬進來,堵在府外像什麼樣。”
話落,溫知藝赫然轉頭,又驚又喜地看向謝卿宴,後者臉上頓時露出輕松的神情。
祖父……答應了他們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