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已經快中午了,梁越雖不是多好的廚藝,但是梁越是全文記憶過兩本食譜的,做起飯來也是麻利得很的。
祁陽就乖乖地守在旁邊給梁越遞東西,等着梁越順手的投喂。
飯菜都好了,就是湯還需要些時間,梁越站在鍋邊守着,祁陽就似沒骨頭一樣,往梁越懷裡拱,拱着拱着又開始蹭梁越,蹭着蹭着祁陽的唇便貼上梁越的鎖骨,梁越瑟縮了一下,祁陽便擡頭龇着白牙朝她笑。
“寶寶好棒啊~”祁陽忽然就迷上了自己以前覺得特别肉麻而莫名奇妙情侶之間的稱呼。
而,出乎意料的,梁越本人也并不抵觸,低着頭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别鬧,語氣軟得像是撒嬌。
這湯不論是不是火候到了沒到都得上桌了,再等下去祁陽指不定要做出什麼事呢!
西蘭花炒木耳、蔥爆羊肉、蘆筍蝦球、芥菜炒青豆、海帶排骨湯,梁越滿意地看着餐桌上連擺盤都精心設計過的美食,心想真是一頓營養均衡又色香味俱全的午餐。
梁越吃飯偏快,吃飽了就靠着椅背看祁陽,給祁陽夾菜,遞水,比吃飯的祁陽還專注。
不出意外地,祁陽吃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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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下午梁越去醫院裡的教務部蓋章,祁陽就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躲在梁越的車上吹空調。
祁陽往後調了調座椅的靠背,閉着眼睛想着專輯的事情。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人生百年,若放進曆史的長河去看,也短暫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人活于世,看似有千萬種歸宿,卻終究被一種冥冥之中所注定的東西牽引着,曆一遍或庸碌無為或波瀾壯闊的人生,然後歸于塵土。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
可即使渺小如蜉蝣,也在不遺餘力地綻放生命的光華,縱使人生終有遺憾,縱使我們的結局依然注定,我們還是用盡全力地去愛去笑去經曆。
生命的韌性與張力就在于此。
人生如蜉蝣,祁陽希望能用這張專輯表達生命的美感與力量,去表達人生必經的愛與怨、離别與遺憾、追逐與掙紮。
梁越敲車窗的時候,祁陽正試着哼曲調,看到梁越回來忙起身開了門。
梁越牽祁陽的衣袖:“陽陽,我帶你看小黃。”
小黃是醫院附近的流浪狗,前年冬天梁越親手接生的小狗,和它同窩的小狗隻有它撐過了2007年的那個冬天。
兩人剛走到路口小黃就發現了梁越,看到梁越的一瞬間小黃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歡快地搖着尾巴跑過來,卻因為看着祁陽有些怕生而不敢靠近。
可當梁越蹲下身,輕喚它的時候,小黃就像個小炮仗一樣撲到了梁越的手上。
小黃雖是流浪狗,卻長得很漂亮,它的皮毛是棕黑色的,有一對像黑寶石一樣的炯炯有神的豆豆眼,還有一對肉乎乎的黃色的眉毛,黑色的鼻頭濕濕亮亮的,屁股翹翹的,尾巴上的毛很長,搖起來的時候像朵盛開的花。
祁陽試探地喚了一聲小黃,小黃擡頭看她。
梁越還以為祁陽是覺得小黃黑,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也擡起頭看祁陽,和祁陽解釋道:“它剛出生的時候真的是黃色的,不知怎地越長大越黑了。”
兩雙黑漆漆的濕漉漉的眼睛就這樣一齊看着祁陽,祁陽笑眯眯地拿出手機:“别動,照張相。”
“姐姐,你和小黃表情一模一樣呢。”祁陽拿着照片給梁越看。
梁越忽然被拍了照片已經不自在了,又被祁陽一調侃,臉又紅透了,說話都有些結巴:“可能……它學我吧。”
祁陽被梁越逗得笑得停不下來。
梁越給小黃帶了一大塊肉骨頭,小黃并不是一隻個頭很大的狗,吃起來有些費勁,在那裡哼哧哼哧地啃得認真又急切,梁越和祁陽就蹲在旁邊看它。
梁越忽然伸手摸了一下小黃的肚子,有些吃驚,呆愣地收回手喚祁陽。
祁陽有些不明所以地扭頭看梁越:“怎麼了?”
“小黃大約是要做媽媽了。”梁越頓了頓又解釋:“從北京回來後我感覺小黃胖了些,還奇怪我不在沒人喂它,它怎麼還胖了些,我剛才探手去摸,它的□□已經發育了。”
梁越伸手去順小黃背上的皮毛:“時間過得好快呀,轉眼間你都要做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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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梁越的桌案邊就多了一本《狗狗醫學百科》。
梁越這家夥幹淨是幹淨,卻不愛整理東西,那天祁陽幫梁越整理書櫃的時候發現了一本相冊,便順手翻看起來。
祁陽是從後往前看的,相冊裡的照片并不多,卻都仔細地标了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