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止打個哈欠,應聲道:“醒了。”
“我去取飯的時候碰到了林祈之。”
風麟猝不及防的話語成功讓葉止未打完的哈欠噎回去了:“碰到她,怎…怎麼了嗎?”
“沒事。”風麟漫不經心擺弄着湯勺,“你怎麼不接受呢?”
哇嘞個死亡提問,葉止苦笑,卻沒注意到風麟逐漸幽深的瞳孔,強裝鎮定道:“目前對這種事沒興趣。”
“是嗎?”
“是是是是是!”葉止點頭頻率快到簡直是要把頭點斷為止。
就差拍拍胸脯跟風麟保證:老大的女人小弟絕不敢染指。
“挺好的。”
聽到風麟這句輕飄飄誇獎的話,葉止才感覺自己像活過來了。
風麟得到想要的答案後,留葉止一個人在裡面吃飯,出去合上門後,沖等候在門邊的林祈之挑眉:“聽見了?”
林祈之倔強地握緊拳頭,全然不複先前在葉止面前的柔弱模樣,冷臉道:“主人說了,隻是目前。”
“以後你也沒機會。”風麟嗤笑一聲,轉而興味盎然道,“要不要換個方法?”
林祈之疑惑:“?”
……
“好漢,好漢饒命啊!”王福涕泗橫流地跪在地上沖面前兩位黑衣人磕頭。
他的兒子王貴正被其中一位黑衣人把劍架在脖子上,□□不自覺流出了一灘腥臭的液體。
“惡心。”熟悉的女聲在破敗的庭院響起,王福卻因為太害怕沒聽出來,反而臉色發白地繼續磕頭,“大俠高擡貴手,我那五百兩得的當日就被别人搶去了,現在真的分文沒有啊。大俠明鑒啊,求大俠放過我們家吧……”
何止五百兩,那人打劫了他五百二十兩,不給就要殺王貴,簡直把王福家底都要掏空。
不僅如此,不知哪來的親戚紛紛聽說王福賣女兒多了筆意外之财,一個個上趕着找他借錢,他哪裡有錢能借出去。
不借他們就都說他小氣,反倒弄得現在他不好找别人借錢度日。
他家貴子最近幾天都餓瘦了!
林祈之轉頭撇向同樣蒙面的風麟,風麟了然地點點頭,毫不避諱地承認就是自己幹的。
葉止有葉止的處理方式。
而風麟也有屬于他的處理方式。
林祈之扯掉臉上的蒙面布,不屑道:“無趣。”
縱然天色漆黑,王福還是借着屋内微弱的燭火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那張臉,不知哪來的勇氣,王福一下站起身,臉色立馬變得倨傲起來,理所當然震聲道:“好啊你個小賤蹄子,你竟然敢幫着外人來對付你老爹?”
“你現在跪下來給你爹和你弟弟磕幾個頭,再給五百二十兩,我能勉勉強強讓你再住回來。”
林祈之無奈地揉揉太陽穴,本來幾次三番的比試中她都輸給風麟,現在還讓他見識到她原先家人…哦不,畜生如此令人作嘔的行為。
不得不說,真是讓人……
一腳踢在王貴的背脊上,王貴猛地滾出去老遠,林祈之不爽道:“不是你把我賣了?你他爹在狗叫什麼?”
若是葉止在這裡,實在很難将這個人和昨日柔柔弱弱的林祈之聯想起來。
也許是惡人之間的感應,風麟一開始就感覺到了林祈之的不同凡響。
城門口處,她看似在挨打,但卻有意識的避開所有會帶來緻命傷的地方。
前往醫館的路上,她也壓根沒有昏迷。
王福立馬緊張地撲過去,扭曲着臉沖林祈之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死去的娘要是知道了……噗——”
林祈之收回又踢了王福一腳的腿,仿若像碰到什麼髒東西一樣甩甩,嫌惡道:“你還有臉提我娘?”
“還有,你真的很吵。”
“這樣,也别說我不顧原來的情分。”煩躁地掏掏耳朵,林祈之不耐,“王貴,隻要你把王福的**切下來,我給你一千兩如何?”
不止是王福與王貴父子兩人悚然,就連風麟聽見如此直白粗鄙的話語眉心也止不住狂跳。
“你他媽在做什麼夢……”王福罵罵咧咧地爬起身,就見原先趴在地上的王貴擡手制止住了他。
王貴臃腫的臉上浮現出洶湧的狂熱:“你說的是真的嗎?”
“兒子……”王福突然僵在原地,手心和背後止不住的開始冒冷汗。
林祈之好笑用劍拍拍王貴的臉:“當然。”
“不不不,貴兒,我是你爹啊!”王福倉皇地看着林祈之把手中劍交給王貴。
而王貴毫不猶豫接過。
王貴一步一接近王福,臉上興奮地無以言表,勸道:“爹,你不是說我是貴子嗎?那你為我們家單傳奉獻一下怎麼了?我想過好日子,我不要當窮人了……我要當真正的貴子!”
“不不不!啊——”
瘦弱的王福哪裡跑得過壯碩的王貴。
聽着庭院中宛如豬叫的哀嚎聲,林祈之還是覺得沒意思。
風麟提醒:“左鄰右舍被驚醒了。”
林祈之并不在意,可她知道,這種事是不能讓葉止知道的,他不喜歡。
将黑面罩匆匆戴上,林祈之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王貴。
王貴欣喜若狂地接過,但馬上,林祈之借過風麟的劍又架在了王貴脖子上,嘻嘻笑道:“現在有錢交出來了吧?”
“你!”王貴憎恨地瞪視着林祈之,臉上還有剛剛濺到王福那部位的血迹。
林祈之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銀票,怅然道:“先前那一千兩,是當作償還我娘和我住在你們家的錢。”
旋即宛如變臉似的又嬉皮笑臉:“現在這一千兩,是平息我對你們的殺心。”
“當然,我每時每刻都充滿了對你們的殺心。一千兩能平息多久,我可不敢保證……”
次日。
霧臨城沸沸揚揚都在傳,西街一對王家父子,明明前幾日靠賣女兒暴富,結果一個晚上過去,一個傷殘終身癱瘓,一個瘋瘋癫癫叫喊着有人要殺他。
直讓人感歎,因果報應。
弄得霧臨城人家許久都不敢打罵自家女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