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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出租屋内正圍坐着三個年輕人,其中頭發稍長的男人敏銳地感受到凝滞的氣氛保持緘默,而他們中間的木桌子其中一條腿有些松動了,正墊着本裹着灰的書勉強支撐。
向桌上看去,幾盤賣相平平的家常菜羅列其上,白色的霧氣騰騰升起,菜香混雜着先若有若無的熱氣溢進鼻腔。
那黑着臉的男人終于開口說話,皺起的眉随着唇角抽動着:“忙活半天就做出這樣?你家沒教過你做菜嗎?”
宋佳佳一愣,面上挂不住了,但顧忌着有外人在場,便強顔歡笑道:“條件有限,先湊合湊合。”
“你這樣以後到我家怎麼伺候我爸媽?”韓子材不耐,施舍似的:“這次就算了,後面你得多學學。”
女生沒說話,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她客氣地給默默無言的陳書盛好米飯,“先吃吧,别客氣。”
文藝青年雙手接過:“謝謝。”
這姿态引得韓子材是哪哪都不爽,陰陽怪氣地哼笑幾聲便開始吃飯。
要不是這女人說什麼為了任務,誰會和這種人打交道啊?不男不女的,跟個人妖一樣。
韓子材腹诽着,上上下下的掃視對方将陳書看的渾身不自在,隻好将頭埋的更低,一點一點地往嘴裡扒着飯。
“所以你進去找到什麼線索了?空手而歸就算了,别看都沒看見啊。”韓子材睨了面色不虞的女生一眼,語氣譏諷。
“看見了……陶土罐子,裡面裝着很多米。”宋佳佳敷衍一笑,似乎并不想搭理他。
“哈?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那人嗤笑,“拿罐子裝米不是很正常嗎?是不是仗着我進不去就随便糊弄我?”
氛圍越發緊張,桌上的菜也漸漸涼了。女生看看手中尚未動過的碗筷沉默了幾秒,忍無可忍道:“你也知道你進不去,你除了能幫我在屁股後面打打下手還會什麼?我憑本事進去的,你怎麼不行?”
“哐——!!”面色鐵青的男人将筷子怒砸在桌上,菜汁飛濺,碎裂的瓷片堪堪劃過宋佳佳側臉,尖利的刺痛伴随着液體流動的黏膩感源源不斷傳來,她下意識瑟縮後冷笑:“……你他媽發什麼瘋,無能狂怒?”
“行啊,我發瘋,那分手好了,我也不稀罕這這破支線,但我告訴你宋佳佳!我不好過,你也别想好過!”警告完畢,韓子材摔門而出,徒留身後兩人收拾殘局。
“佳佳姐……”一直沉默的陳書輕輕遞了張紙過去,“擦擦吧。”
關鍵的時候裝死,現在又出來裝什麼老好人?宋佳佳在心中冷嗤,但仍是接過紙巾朝青年溫和一笑。
“還剩些菜,我再去重做點吧。”她起身走向門外。
陳書訝然,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吃飽了,真不用麻煩。”
“我知道,我擔心那狗東西沒吃飽。”女生邊低罵邊擦着鍋,一副恨不得讓對方千刀萬剮的樣子。
“啊……是嗎…那我先收拾一下房間吧。”青年尴尬地收回手,局促的開始清理着遍布在地的碎瓷片。
這出大戲讓直播間的觀衆看的直呼無語,尤其是宋佳佳那邊,清一色的恨鐵不成鋼,心疼和數落聲都不少。
【老鐵牛逼六六六,又是冷臉洗内褲的戲碼,這種賤女人想氣死誰?不分别發】
【不是我請問呢?韓子材那個蠢男人是給你下降頭了嗎?到底有哪點值得你放不下?】
【聽說這倆在現實中就是青梅竹馬來的,談了很多年了,都商量着結婚了】
……
叮鈴哐啷的脆響在屋内回蕩,留着中長頭發的青年駝着背,一點一點仔細的将碎片掃進簸箕,他歎了口氣,再次後悔進入遊戲的決定。
都怪當時自己一時沖動,還以為遇到了什麼改變命運的大機遇,結果沒有發财暴富走上人生巅峰就算了,連活着都成了個問題。
想到自己的押金,陳書幾乎要淌下淚來,他可不想失去自己的雙手啊!不管是給别人當狗也好,跪下求饒也好,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活着!熬到兩年後退出遊戲,離開這個吃人的鬼地方!
走廊上傳來滋滋的煎炒聲,陳書慢慢平複好心情,點開自己的直播面闆查看着,希冀從宋佳佳他們那邊引來一些微薄的流量賺取積分。
不看不知道,居然已經破了三十萬,他是大選進來的新人,又沒有人帶,根本不懂得在榜玩家帶來的巨大流量。隻當是自己熬出了頭,可等他查看屏幕時卻幾乎被沖花了眼,大片大片的信号劃過彈幕,似乎在激烈讨論什麼,因涉及劇情而被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