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估計還在食堂吧。”紀姗勾唇擺弄着裙角,一派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麼晚才去吃飯麼?”
“哈,不然呢?”女生厭惡地嘲諷,“過街老鼠不敢出來很正常。”
裴溯歪了歪頭,唇角弧度不變:“那她上課怎麼辦?”
“上課?沒被退學就不錯了吧。”
“畢竟總喜歡告狀什麼的,學校怎麼會喜歡這種學生?”
裴溯咋舌:“總不能什麼都不學吧,她不是領舞嗎?”
提及此事,紀姗頓時面色一沉。她語氣陰冷兇狠,兇狠語氣帶着希望那人萬劫不複的惡意。
“誰讓人家是個天才呢?連學費都是靠比賽免掉的。”她停頓片刻,随即吐出具有誘導性的惡意揣測:“生活費是怎麼來的還不好說呢……”
裴溯一番對話下來,居然還真摸不透這溫羽出現的規律。所以說對方确實會來五樓排練,但那時大概已經上課,逃課的後果就不必說了。難道這NPC本就是不會與玩家直接接觸的嗎?
果然,一直到午休鈴響,走廊上都沒再有人出現。裴溯道别完後就向樓梯跑去,已經放棄了見到溫羽的想法。
樓梯口有些昏暗,那牆壁都似乎有個朦朦胧胧的人影,靜靜栖息于陽光無法企及之處。
溫羽?
裴溯有些猶疑的放緩腳步,在心中估測着這一可能性,最終他仍是快步奔向通道處。
腳步聲漸進,秦殃心下一動,還沒來得及擡頭就先說出口。
“溫羽?”
“溫羽?”
兩人的話語聲完全重合,在空蕩的樓梯間内激出陣陣回響。
“……”
“……”
裴溯用一種淡淡的目光掃了一眼坐在台階上的男人,俯視的姿态顯得睥睨。
而秦殃被對方帶着譴責的死魚眼看的來氣,他懶懶站起身,邁出幾步,兩人離得很近,裴溯整個人幾乎像被摟在懷裡。青年擡眼與高出自己大半個頭的男人對上視線。
“哥。”裴溯率先開口,“我感覺我現在好像不太想見到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被拎了起來,青年也不掙紮,像是對此很熟練。
“那你滾遠點。”秦殃抛蘋果似的将他扔下樓梯。
經過長達幾個月的訓練,裴溯體能和技巧都得到了質的飛躍。他穩穩落在地上,接着意味不明的砸砸嘴。
“哦。”青年面無表情。“那拜拜。”
語畢,他很幹脆地沖下樓,從頭到尾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秦殃。
【秦哥表情好吓人……】
【皮帶警告】
【笑死我了,主播這也太氣人了】
……
懸挂在教室上空的白熾燈通通被關掉,而窗簾遮蔽了最後的光源,裴溯放輕動作盡量不産生一絲噪音。
臨近考試,同學們這兩天格外拼命,午休時還有人不停的刷着卷子,屋内的可見度很低,他們隻好盡可能的伏下肩脊,頭顱看起來下一秒就要貼在桌子上。
裴溯裝似平常的緩步走到自己書桌旁,桌面上依然和午飯前一樣雜亂無章,唯一不同的是,那露出一角的演草紙已經不翼而飛。
他微頓片刻,臉在一瞬間變得煞白。青年雙手已經顫的厲害,卻依舊無所覺的摸索着,将桌上的物件碰的淩亂作響。
【誰知道這是怎麼了?主播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壓在書底下的答案被人拿走了吧,也是無敵了,這麼重要的東西随便放在這裡,一般的蠢人還真做不到】
【笑死,一天天裝的跟個什麼似的,現在怎麼知道怕了?】
【不一定吧?他都已經把答案背下來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其實】
【有些人就是記得快忘得也快啊,要不然他為什麼這麼慌?别護主了行不行?】
眼看能翻找的地方已經都檢查了個遍,卻仍不見那張寫滿了答案的演草紙。青年似是真的慌了,他緊咬着唇,瞳孔不自然的收縮。
“咚——”堆積在桌上的書冊被顫抖不止的手碰落在地,刺耳又突兀的聲響将屋内的靜谧打破,衆人陸陸續續的回過頭,面色多有不滿。
裴溯強裝鎮定地環視一圈,遠處的安澤之面上帶着明晃晃的困惑與震驚,他讷讷張着嘴似,是沒料到青年也會有如此失态的模樣。
而龔衡亦是皺着眉打量,眼神中有絲微不可察的擔憂。
裴溯說了聲抱歉就踉跄着坐下,而他的數值已經從119下降至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