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之面色蒼白地望向裴溯,眼中透着恐懼與擔憂。
而對面的青年卻全程連頭都沒擡,從始至終保持着撐臉的姿勢斂着眸。
裴溯心無波瀾地聽着,幾乎已經下了定論。
現在的情況,隻能說明溫羽離死不遠了。
……
這邊的秦殃眉宇間死籠着層陰雲,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煩躁,他啧了聲,将餐盤撂回桌上。
現在的情況,隻能說明溫羽離死不遠了。
“哎,秦哥。”同行的男生有些讨好地笑着,“說了這麼久,你對溫羽到底是個什麼看法啊?”
男人聞言淡淡睨了他一眼,對方立刻噤聲 ,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身旁的另外兩人頗有些幸災樂禍。
“走了,有事。”秦殃說完便大步離開,很輕松地将身後三人甩開,那幾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又齊齊看向對方遠去的背影。
而他頭上的數值不降反升,一路漲到311。
不知為何,一樓到五樓的台階越來越難以跨越,每走一步都更加艱難,腳像是陷進沼澤之中,越掙紮越深入。
就像溫羽這個人,越靠近,就越被牽連。
秦殃擡眼,在面前的樓梯前停頓片刻,複又一鼓作氣沖躍上去,衣角翻揚動作利落。
因着食堂的插曲,他比上次晚了将近十分鐘才來到五層,将衣服身邊理了理,男人照例在走廊上環視一番。
今天是個陰天,連頂樓也灰蒙蒙的,鐵網下方隐隐傳來些喧鬧聲,如同瀕醒時的夢。
對面的樓梯口有些動靜,離得太遠聽不真切,但也能辨别出是群女生。
上來的四個女學生說說笑笑地走進一間教室,其中領頭的那個似乎很興奮,時不時捂着臉笑,語氣誇張又略帶羞澀,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有趣的八卦。
溫羽不在其中,秦殃很确信。
畢竟對方現在是一種被孤立的處境,幾乎不可能和其他人同時出現,更别說如此融洽。
她們進入的那間教室已經被自己提前檢查過,在此之前的确空無一人,如果她們是從另一側上來的,那麼溫羽說不定也會從那裡出現。
秦殃擡腳向對面走去,卻并沒有在舞蹈室外停留,一路走到樓梯口,他就地而坐,邊等待邊看着副本信息。
……
“咚咚咚——”漆藍色的鐵門被叩響,打斷了屋内女孩子們的說笑聲。紀姗與其餘幾人對視一眼,面色浮現出幾分得意。她站起身,将本就安分垂在臉頰兩側的劉海打理一番,邊走向門口邊清了清嗓子。
輕輕将門拉開,少女半倚着門框,棕黑色的長發在燈光下泛着柔順光澤,她身着藍白漸變的舞衣,材質輕薄而柔軟,将肩與腰身勾勒得明顯,不難想象在舞台上綻放旋轉時會有多經驗。
裴溯:“?”
青年反應過來,很是真誠地贊美了對方,直将紀姗哄得撫臉嬌笑,望着他的眼神更加直白。
“我和王洋分手了。”少女眼含秋波,幾乎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随便找了個關于溫羽的借口分的。”
裴溯:“……”
啊原來您是王洋女朋友嗎。
青年有些莫名,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但仍是遵守了昨天的諾言。
“這樣啊。”他笑,“那麼有幸交換下聯系方式嗎?”
【主播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為什麼這人長這麼純玩這麼花啊!】
【我嘞個情場高手,主播居然是男女通吃的麼】
雖然兩人不同頻,但還是陰差陽錯地對上了信号。
紀姗見他上道,嗔笑一聲便想往那人懷裡撲。裴溯略微退後半步,表情苦惱中帶着些羞澀,不敢直視對方的樣子。
“嗤。”少女暧昧地揶揄道,“害羞了。”
這所高中兩周一放,一放兩天。距離他們下次回家還有十幾天。因此裴溯才這麼幹脆的以要聯系方式做借口。
他就在門口站着,與少女不過半米的距離,屋内的三人頻頻向自己投來視線,夾雜着顯而易見的打趣。而面前的紀姗笑的嬌俏,與自己說話時總想伸手觸碰自己。
好奇怪,他們為什麼這麼看自己?
裴溯想不通,卻依舊與對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但直到臨近午休也沒看見溫羽的影子。
他終于不再等待,狀似無意的問道:“你們還不排練,是因為領舞的女生不在嗎?”
此言一出,紀姗與屋内的三人齊齊笑出聲來,那聲音包含着無盡的嘲諷與惡意,尖利的刺痛着人的耳膜。
彈幕見狀也是十分焦急,奈何發出有關劇情或與主要角色相關的通通會被和諧,在玩家看來不過一串星号。
“哈、你,你說溫羽?”紀姗扶着腰笑的發顫,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她轉身與屋内的女生對視幾眼,不約而同的達成某種共識。再次回頭時,盡管仍控制不住的笑着,卻還是将話斷斷續續将話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