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他?
這個疑問剛從頭頂冒出來,文騁就感覺鞋子被踩了。
桌子底下,一雙休閑鞋碾在了锃亮的皮鞋上,那西裝褲包裹的大腿情不自禁顫抖了一下。鞋尖摩挲着那被襪子包住的腳踝,緩緩大腿内側往上,最後點在了中間。
桌邊的文騁忍得青筋暴起,額角一凸一凸的,臉都憋紅了。
Omega見他拿着筷子愣了很久,關心道:“小騁怎麼了,是不合胃口嗎?”
“沒,很好吃。”文騁臉上的肌肉顫了一下,強顔歡笑。
旁邊的解晏慢條斯理吃着,神情專注,沒人能想到餐桌下他卻一直騷擾着文騁,動作愈發過分,文騁苦不堪言卻礙于場合不好發作。
“你們先吃,我去衛生間。”文騁突然起身,對着兩位老人點頭。
黎政看了他一眼,道:“小晏,你帶文騁去吧。”
被點到的解晏起身,與旁邊的文騁對視,洩漏了眼裡的一絲情緒。
文騁簡直想死,本來就想逃過沒想到羊入虎口,正入下懷。
兩人在老人的目光下前後離開,剛過拐角文騁就加快了步伐,想将身後的人甩在後面。
見前面就是衛生間了文騁眼一亮,大步邁進去擡手就關門,就差一點就合上了。他瞪大眼,眼睜睜見着一隻手從伸入,硬生生将門擠開了一條縫。
文騁眼疾手快用力推上,那條縫隙又縮小了,正好将那細白的手腕卡在門框裡。
兩人暗自使勁,誰也不讓誰。
文騁用盡了全力,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緊繃繃的,見着縫隙一點點縮小。抓着門框的五根手指骨節凸起,被擠壓的手腕充了血,良久,都不曾放開。
文騁注意到了,胸口升起一股火一把開了門。
他怒而視之:“解先生有偷看人上廁所的癖好?!”
解晏站在那裡,臉色陰沉,見門重新打開了還是沒收回被壓得青紫的手。
見到裡面的人出來後,下一秒将人拉進去關上了門。
耳邊門闆震蕩的嗡嗡聲萦繞不散,兩人對視。
五年過去了,他們都成熟了。解晏還是一樣漂亮,單薄瘦削,衣服空蕩蕩的甚至比十年前還要瘦。淡漠玩味的眼神變了,頹廢漠然,幽深不見底。
文騁則更沉穩俊朗了,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寬厚的身材穿襯衫再也不會有以前的别扭感了。
密閉的空間裡空氣幾近停滞,窒息感襲來。
文騁蓦然動了,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平靜道:“既然解先生想要,那我就不奪人所好。”擡腳就往外走,手放在門把手上已經擰開了,他低着頭要走出去。
下一秒天旋地轉背部重重撞在了牆面,他如有所感擡頭,對上了面前的人。
“既然文先生不記得了,那我就幫你回憶回憶。”
還沒來得及反應,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對方身上濃烈的氣息将他完全包裹了起來,強硬的動作捏得他手疼。
解晏擡着文騁的手強硬按在牆上,另一隻手攥着下巴,不顧對方的反抗狠狠攫取着日思夜想的唇。
很快被包圍的人開始奮力掙紮,偏頭想避開,下一秒被狠狠咬了一口。
呼吸沉重的人掀起眼皮,眼底冷銳陰沉,像要吃人。
“我當初應該把你吞入腹中,讓你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的。”解晏無視口腔裡彌漫開的鐵鏽味,話裡不似做假。
文騁有一瞬間的失神,反應過來後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人。
“解少有了Omega還不夠,你出來偷吃對方知道嗎?”他冷笑,怒到了極緻。
解晏維持着被推開的動作,沉沉望着憤怒的人:“文騁,我應該縫上你這張嘴,再把腿折斷。”
文騁面對他的糾纏不清,終于忍不了了。
“解晏你能不能不這麼幼稚了,你現在二十八不是十八!那段過去就該爛在地裡。”
一想到那幾年,還是會如赤裸被人圍觀一樣令他無比難堪,無法釋懷。解晏将他耍了這麼多次。
他不想再提了,反正都過去了。
深深吸了口氣,文騁眉眼染上了疲憊。
解晏卻偏要往他槍口上撞,那對眼睛帶着玩味惡劣:“你當然不想提了,畢竟誰知道現在衣衫楚楚的文總多年前還隻是我包養的玩物。”
此話一落,文騁用力握緊了拳朝他揮了出去,在落到那張精緻的臉上前被擋住了。他怒不可遏,諷刺極了。
“為什麼還要提!你難道報複得還不夠,将我耍得還不夠嗎?!”
“當初是你膩了自己提的解除協議,現在又在假惺惺什麼,難道這幾年過去了,現在又對舊情人來了興趣?”
當時為了對方結束,現在卻又背叛?可笑。
解晏笑意退去,他緩緩掀起眼皮,眼眸都冷了下來。
“我從來沒說過。”
他從沒說過他膩了,是文騁背着他籌劃了逃跑路線,還麻痹了他。讓他以為勝券在握,他已經不需要用繩索套着文騁了,他有勇氣自信去談戀愛了,平等的發自内心的。
但還沒有開始,剛解了繩索的文騁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