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淩清去了星際學院才得知，今天是理論課最後一天，明天開始正式開始畢業實踐。

也就是說，他們得離開星際學院，離開绯辰星，去其他星球完成實踐活動。

教師機器人告訴他們，這次實踐選定地點是1.4億光年外的一顆未正式命名的行星，編号14000x，屬于荒星的一員，星球上沒有生機，也沒有人涉足，正好給學生們探索。

星際曆史的同學們隻需要考察星球上的地質曆史，而智能化的同學們需要在星球上進行智能化建設。

曾曉荷得知任務方向後跟于淩清小聲說：“我怎麼感覺這任務和秦黎影的沒什麼區别？我們這是要一同流放荒星了？”

“還是有區别的。”于淩清望着光屏上的分組信息說道，她不喜歡組隊，一想到會和一群人組隊就感到麻煩和吵鬧。

曾曉荷朝于淩清公開模式的光屏瞄了一眼，于淩清還沒選，曾曉荷探頭就幫她勾選了兩人小組，她們一起組成一支小隊。

一般來說人多的組别探查到的信息會更多，也更有優勢，不過任務積分也會平均，但隻要任務完成的足夠快，完全可以接更多的任務，而且人多力量大，不容易卡任務，所以大家更傾向于抱團組隊。

但于淩清不喜歡人多，曾曉荷也不想和不熟的人組隊，兩人的最好選擇無疑是兩人小組，這也是分組人數最低的要求。

曾曉荷收回手給自己的分組表格也填完，繼續剛才的話題：“如果要說有什麼區别，也就是時間有區别吧，我們待荒星半個月，秦黎影待荒星十年。”

“嗯。”于淩清略一點頭，“心态也不同。”

曾曉荷又說了許多關于這次任務的話，卻沒怎麼得到于淩清的回應，她仔細一看，才發現于淩清根本就沒聽到她說了什麼。

曾曉荷奇怪地問了出來：“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昨晚沒睡好？”

于淩清回過神說：“大概吧。”

她想着于母的事，仍然有些怅然若失，就好像在一瞬間，于母突然化為泡影，整個世界也不再真實。

既然她等不到于母回來參加畢業典禮，她還有必要跑去荒星做什麼任務嗎？

于淩清垂眸問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所在的世界是虛拟世界，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該吃吃該喝喝了，反正又改變不了什麼。”曾曉荷滿臉無所謂。

“那還有必要按照從前的軌道繼續走下去嗎？”

曾曉荷想了下說：“這得看你想不想去做這件事，無論是不是虛拟世界，我覺得都應該遵從自己的内心。”

“可是有意義嗎？”

“哎呀，想這麼多幹嘛。”曾曉荷拍拍她的肩膀說，“你都思考到有沒有意義上了，說明你已經有答案了呀。”

于淩清輕輕笑了一聲，是啊，其實她已經有答案了。

她想繼續走下去，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于淩清最後問了曾曉荷一個問題：“那麼你願意離開虛拟世界，去外界看看嗎？”

曾曉荷本來想随便開個玩笑，但看于淩清肅穆的表情，意識到于淩清似乎是在認真問她這個問題。

她抓了下腦袋說：“如果你是認真問我的話，我可能得好好想想，一個是熟悉但虛假的世界，另一個是陌生但真實——可是如果虛拟世界足夠真實，誰能分得清是真是假，也許虛假的才是真實呢？但也想看看外界是什麼樣的，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選了。”

“所以能不能來回穿梭啊，我看看兩邊有什麼區别，或許可以選擇定居在一邊，另一邊當做旅遊？”曾曉荷期待地望向于淩清。

“這個我不能保證。”于淩清搖搖頭。

“為什麼說得這麼模棱兩可，你就不能給這個假設多加一個設定嘛？”曾曉荷攤手。

“不能。”于淩清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

“好吧。”曾曉荷放棄追問，“我當然選擇和你一起去外界，到時候你可别想抛下我。”

于淩清有一絲恍惚，這句話不知怎麼有些耳熟，似乎她曾經聽曾曉荷說過類似的話，但是怎麼可能呢，她們認識的這些天，她沒找到任何類似的一句話。

于淩清沒再糾結這一點，左右她是沒辦法想起來那些失去的記憶，潛意識裡聽說過類似的話感到熟悉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