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淩清搖了搖頭,低頭又繼續吃了起來,視線卻越來越模糊,眼淚開始不自覺撲朔朔地往下掉。
喬元茗吓了一跳,他這才明白于淩清其實是怕辣的,他并不知道這點,因為他以前也從來沒和她一起吃過飯。
他驚慌地抓了把紙巾,想給她擦去眼淚。
但于淩清半路奪了過去,随意折了兩下疊成方塊後敷上雙眼。
她想她明白為什麼當初會喜歡吃了。
她不是真的喜歡吃花甲粉,而是喜歡透入靈魂的辣。
被淚雨模糊成一片朦朦胧胧,于淩清卻覺得渾身舒暢,像是活過來了。
她可以不用那麼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世界,還可以假裝自己對世界有那麼些聯系。
生理性的流淚,就仿佛自己對世界還有感知。
沒有情感體驗後,她不知道該怎麼哭,不知道為什麼哭,唯獨現在的她,似乎在緬懷于父的不告而别,似乎是對失去記憶後的世界無助迷茫,似乎自己還真真切切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兩人吃完回到家後,于淩清感覺喉嚨有些腫痛,便叫來管家機器人。
管家機器人診斷完,遞給于淩清一瓶藥劑。
喉嚨感到一陣清涼,好了一些但還是有些不适。
于淩清了解到,别看喬元茗那樣嚴重的傷口,馬上就能縫合好,但後續的愈合也得靠自己。
而她的喉嚨想要好,也不是喝一劑藥就能馬上消退的,還是要看她的免疫力情況。
不過她并不在意這點,她在管家機器人轉身的時候,看到它背部安裝着一個武器匣,不由問它:“能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管家機器人打開武器匣給于淩清看。
最上面是一把機器刃,于淩清取下來掂量了一下,有一些分量。
她轉了下方向,看向刃尖,頭部微微彎曲,形成一個特殊的弧度。
于淩清看着看着,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她輕輕放下機器刃,一刹那間聯想到喬元茗的傷口,她馬上又拿起機器刃再次仔細端詳,心裡越發肯定,喬元茗腹部的創口形狀完全與機器刃吻合。
怎麼會這麼巧?
于淩清問管家機器人:“是你這種型号的機器人配備這種樣式的機器刃,還是所有型号的機器人都配備這種?”
管家機器人接過機器刃掃描後卻告訴她:“所有機器人均未配備該種彎曲弧度的機器刃。”
怎麼會這樣?
于淩清不敢置信地盯着機器刃,事情超出了她的預料。
她不得不懷疑,喬元茗受傷的事和她有關。
難道有人故意陷害她,借她的手意圖殺死喬元茗?
于淩清捋了一下後問:“你能查到這把機器刃是誰放在你武器匣裡的嗎?”
管家機器人快速浏覽過數據,告訴她:“是你,主人。”
于淩清懵了,腦子忽然開始嗡嗡響。
是她?怎麼可能是她?
即便她不記得過去她是什麼樣的人,她現在扪心自問也不可能做出這麼具有攻擊性的行為。
她又不是反社會人格障礙,沒道理做出違法亂紀的事,她自認是個有道德底線的人。
往日冷靜的腦袋亂成一團麻,她艱難地深吸一口氣。
假設真的是她做的,那麼目前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一直對喬元茗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可是她不像是會突然動手的人,一定有什麼她還不清楚的原因。
即使她動手了,沒道理還把犯罪道具留着,不嚴謹不說,萬一被喬元茗發現……
等下,喬元茗真的不知道是誰刺殺他的嗎?
如果他知道是她幹的,為什麼今天對她這麼好,好到兩人之間沒發生過任何仇怨。
他是真傻,還是他真的不知道是她。
還是說有什麼她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