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後院,醫師和藥童提着藥箱候在門外。
藥童壓低聲音問醫師:“師父,那姑娘給病人喂的什麼藥呀?一咽下去,人眼看着就精神了許多。”
醫師思索說:“沒見過,但絕對是上品。”
他們雖然是原城最大的醫館,擁有自己的藥鋪,可天外有天,這群人一看衣着便知不凡,拿得出奇藥也不足為怪。
“要是姑娘能把丹方給我們就好了。”藥童感慨。
醫師清了清嗓子:“咳咳,這話莫再提。”
屋内,十五的臉眼見有了血色,眼皮顫動,似要睜開。
染绯站在十五床頭,低頭打量他。
左護法眼睛忙得很,一會兒盯着染绯,一會兒偷瞄主上。一旦染绯對十五動手動腳,他必須即刻隔開她與十五,避免主上遷怒于十五。十五的身闆可經不起折騰。
左護法擦擦汗,防賊都沒這麼小心。
染绯出聲問:“他怎麼還沒醒?”
沒人回答得上來。
她打開門,迎進來醫師和藥童,問專業人士。
醫師把完脈,說:“失血過多,得補。”
“怎麼補?”染绯靈光一閃,“把别人的血灌進去?”
醫師吓了一跳,忙說不行。在染绯懷疑的視線裡,他試探道:“姑娘既然有那顆能保命的神奇丹藥,應該也有能助人造血的丹藥吧。”
染绯問:“有嗎?”她說着,送醫師和藥童出去。
送完後,折返回來關上房門,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丹經,還真叫她翻到了血元丹的方子。上面寫,這玩意兒能造血和滋養筋脈。
她匆匆掃了眼丹方記住,又将丹經收入儲物戒指。
戒指戴在她大拇指上,有點松,但不至于不小心滑落。
蘇輕辭帶她進入醫館見到十五後,就坐在一旁,安靜得仿佛不存在——前提是能忽略他冷到結冰的氣息。
染绯忙于救人,倒還真沒感覺到蘇輕辭的存在。
他又沒做出什麼妨礙她的舉動,隻有左護法察覺到主上心情不佳,整個人仿佛随時都會暴起。
染绯再次開門,問門口二人藥鋪在哪裡,醫師請她随他們走。
左護法聽見他們對話,剛準備說他去陪同染姑娘,就見不動如山的主上忽然站起,連衣服褶皺都沒抖平整,無聲地跟在染绯身後去了。
左護法收回邁出半步的腳,獨守十五。
藥鋪一整面牆都是藥材,每個抽屜櫃外面都貼着标簽紙,寫有藥材名字。
染绯請藥童幫她到處拿藥,有幾味不常用的罕見藥材放置高處,需要梯子才夠得到。可梯子不知被誰借走用了,不在藥鋪裡面。
她皺眉,藥童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姑娘放心,我很快就能将梯子找來。”
藥童話音未落,高處的幾個抽屜櫃同時打開,藥材自動飛出,落在紙上,闆闆正正、規規矩矩地排列着。
“哇!”藥童驚呼。
漂亮姑娘身後,那個闆着臉硬要跟過來的男人,有好厲害的功夫。
醫師賠笑拽走藥童,不讓他在紅衣大人面前丢臉,沒看到大人不高興?
醫師恭敬地問染绯:“姑娘,這藥材,是我們替您煎,還是您親自來?”
蘇輕辭令醫師和藥童膽寒,染绯卻沒分給他半分注意,隻回答醫師:
“我要丹爐煉藥,現在,馬上。”
丹爐蒙塵,醫師和藥童手腳麻利地擦灰,替染绯準備好一切。
醫師早看出來染绯雙手都有傷,行動不便,貼心地問:“是否要會煉丹的藥師過來幫忙?”
染绯猶豫着,蘇輕辭開口拒絕:“不必。”
醫師彎腰拉着藥童退下。
煉丹房裡就剩下染绯和蘇輕辭二人。
染绯轉向蘇輕辭,說:“你會煉丹?”
蘇輕辭坦言:“不會。”
“那你還趕走他們?”
“無妨,”他意味深長地注視染绯,“我想你應當會做。”
染绯還嘴:“我想你應當閉嘴。”
話雖這麼說,但染绯到底也沒再找外人幫忙,将就着指使蘇輕辭為她做事。
打開爐蓋,生火加熱,投放藥材,控制火候。
每味藥材都有單獨的特性,不能混成一鍋,丹經攤開放在桌上,染绯照着書,掐準時機,讓自願當苦力的那位往丹爐裡放藥,調整火焰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