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廚娘私底下不知還如何說她,搞得她在下人面前沒了威嚴事兒就大了。
轉念再一想,鉛興縣的縣令是個極好說話的人,陶府之前送錯了禮,解釋清楚了以後,人家也擺擺手放過了,這段時間陶府跟縣令的關系一直維持得蠻好,想必此事好辦。
這其中關竅一想通,她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多大點事兒也值得你費這般功夫,此事我替你辦了就成。”
說完,她閉上眼安心享受起來。
崔鴻雪捏了捏額頭,感到一陣頭疼。
又過了很久。
“對了,你那侄子犯什麼事了?”
那廚娘手一頓,讪笑着說道:“這事說起來也不怪他,他那天喝醉了酒,看到街邊一個賣菜的農女,便把人家給玷污了。”廚娘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又忽的擡高音量擺手道:“不過他平時是特别老實的一個孩子,當時真是因為喝多了,那農女穿得也不檢點。”
屋子裡的氣氛凝滞了許久,陶采薇看着屋子裡站着的崔波,莫名有些心虛,不過她可沒強占他,就隻是親了兩口而已。
她心裡轉了幾番,面上不顯,不動聲色道:“你放心,此事我幫你辦,保管把他給撈出縣衙。”
她将頭轉到另一邊,重重的睫羽壓下來,誰也看不懂她的眼神。
崔鴻雪轉過身,走出房門,來到院子裡,看着滿園盛開的海棠,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他不需要看到她的臉色,便知道那廚娘家的侄子慘了。
半夜,崔鴻雪躺在床上睡覺,他一向淺眠,這是自從他開始逃難以來就養成的習慣。
門被推開的瞬間他就知道。
陶采薇躺在床上翻騰了半夜,那站在海棠花圃裡的男子深深印在了她的心上,翻看了兩本話本,心裡跟貓爪似的。
睡不着。
從床上撲騰起身,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
那人的睡顔近在眼前,她蹑手蹑腳地走至近前。
她緩緩蹲下,趴在他的床邊,凝視着他的臉,心裡不住驚歎。
腦袋瓜動了動,他現在反正睡着了不知道,她便親他一口又能如何。
她擡起上半身,往他臉上湊去,直到兩人的距離呼吸相接。
熱氣噴薄在她臉上,忽然對上了一雙深邃無波的眼。
“啊。”
她吓得往後倒去,床上那人迅速翻身而起将她拉住。
待她站穩了以後,他扶額無奈道:“你在做什麼?”
“啊……我,睡不着,來看看你在做什麼。”
這大半夜的他除了在睡覺還能在做什麼。
崔鴻雪眼神平淡地看了她一會兒,歎了口氣,拖了兩把椅子擺在月光下。
“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