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石收下了:“嗯,多謝張爺爺。”
“不說那麼多,你好好的,就什麼都好。”
張語也不弄那些虛的,揮手讓他趕緊回家,他就不留他吃飯了。
王羊看着那兔子,歎氣的搖搖頭:“老頭子,你說那老周家的一家子到底怎麼想的,阿石這麼好一個孩子,他們怎麼就舍得這麼給他分出去,還要讓他們老三這家徹底不來往。”
要不是周石有真本事在身,且自己能從戰場上回來,不然就這分家方法,周石早就餓死了。
“嗤,老周家那群沒眼光的,你就等着看吧,以後這周小子啊,絕對有大出息。”
張語這些年一直都有暗地裡接濟過周石,在周石去充軍前,将他這些年辛苦幹活攢的一點銀子交給了張語保管。
銀子不多,也就三兩。
但這些銀子也足夠周石分家後購買一些常用品了,這還是他辛辛苦苦偷着攢的。
果然這次分家就如同周石心裡猜測的那般,他沒拿到任何東西,就連碗筷都沒給他一副,可見他的爺奶有多麼不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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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話帶到,周石就回家燒水拔鴨毛,他雖然長的很粗糙,看着很大老粗,但心思卻很細膩,對人接物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沒有像他爹那麼愚孝。
當天中午辣渠就吃上了來自周石愛的投喂——清水煮野鴨。
這邊大家也用姜去腥,隻不過周石不太懂怎麼煮,所以隻會清炖,但好在他舍得用柴,愣是将野鴨炖的爛乎,就是還是有不少腥味。
辣渠的嘴極為挑剔,這吃了兩天周石做的菜,多少是有些吃不下去了,特别是在今天吃完辣條以後,他就更加吃不下去了。
但周石看着辣渠更加蒼白的臉色,往他碗裡夾了一隻鴨腿,勸道:“多少再吃點吧,你這身子看起來太弱了。”
辣渠戳着碗裡的鴨腿欲言又止,終是忍不住的試探性的道:“不如明天我來試試?”
周石:“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說。”
“不用,我覺得我可以起床了,真的。”
辣渠舉起四指:“我真的可以起床做飯,不礙事的。”
周石覺得是辣渠覺得自己做菜難吃,所以這麼迫不及待,可沒辦法,他做菜基本都這樣。
想了想,又道:“那就試試。”
“明天我會去鎮上一趟,得下午才會回來,中午你自己在家吃,要買什麼跟我說,我去鎮上買回來。”
辣渠看看這家徒四壁的家,想了想:“買點碗筷吧。”
“家裡還得訂幾張長凳。”
其它就沒了,他怕說多了周石給不起銀子,畢竟從這房子來看,周石挺窮的。
周石:“好。”
第二天大清早辣渠還沒醒周石就已經出發了,他将野鴨放進背簍裡,又從床頭的底下挖出了自己藏起來的巴掌大罐子,裡面放着他這些年存下來的例銀。
足有三十兩白銀。
這些對于莊稼漢來說很多了,但對于他們這種腦袋挂在褲腰上的士兵來說并不多。
他們的例銀本應該是每月寄回家的,可他出來時就跟管事說了,他已經分家,沒有家人,銀子直接給他就行。
他要是死了,銀子就讓給能回去的人。
他要是活下來,就帶着銀子回來。
然後他活了下來,銀子也帶回來了。
這些銀子本來可以在鄉下買一間不錯的小房子,然後再添置一些東西,還足夠他娶個小哥兒,但他習慣了一個人,也沒有人願意嫁給他,加上他分到了這裡,他就沒想着再買房子,畢竟他要是一分家就一下拿出那麼多銀兩來買房子,他爺奶肯定要來搶。
可如今他要照顧辣渠,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了。
他要翻新房子,然後再将家裡該添置的東西都添置好。
想到就做,周石拿出幾兩碎銀,背着背簍走去鎮上。
村裡那些人害怕他,根本不敢跟他一起同坐一輛牛車,也害怕自家兒女以後也都學着跟他一樣叛逆。
周石不在乎,反正他身體好,走過去也一樣。
辣渠一覺睡到中午才起,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腰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除了他本身的實力外,這個藥膏可真是好用。
懶洋洋的端着菜在門口邊曬太陽邊吃飯,他滿足的眯起眼睛,就在這時,一道煞風景的聲音響起。
“你是誰,你怎麼能随便闖入人家家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