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兩人成婚後。
之前蔻玉姳從未見他喝過酒,可那晚定王不知怎地,破天荒的喝了酒。回房後蔻玉姳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淡淡的倒不難聞,明顯喝得不多。
清風将人扶進屋,也說王爺隻喝了一小杯酒。
祁紹元不言不語,任由蔻玉姳将他扶到床榻邊坐下,她讓擡起胳膊,他就乖乖照做。蔻玉姳将他的外衣脫下,起身去吹滅燭火,幾步路的功夫,祁紹元就已經躺下睡着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蔻玉姳大着膽子湊到他面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男子的臉不同于女子那般軟乎,比較緊實富有彈性,見定王仰面躺着沒有任何反應,蔻玉姳心喜,小心翼翼的去觸碰他的喉結。
那是她身上沒有的東西。
每次定王飲茶時,那處就會快速上下滑動,兩人親密時,定王也不許她碰那處,感覺到手底下的東西突然滾動一下,蔻玉姳急忙收回手,也不敢看他醒沒醒,就往床内側滾去。
身後并沒有動靜,蔻玉姳眨了眨眼,準備睡去。
可他的手突然橫在她的腰上,緩緩把人拉進懷裡抱住。蔻玉姳吓得一動都不敢動,待他再沒有動作之後,她才敢睜開眼,見定王閉着眼依舊在睡,她不再亂動,貼着他的胸膛安然睡去。
那夜之後,蔻玉姳就知道了,定王不勝酒力。
見祁紹元将她剛倒滿的酒全喝了,蔻玉姳贊道:“王爺好酒量。”
言畢又給他滿上。
“臣女自幼在杏花村長大,村裡釀造杏花酒,屠戶家的大兒子就能一口氣喝完三大壇子的杏花酒,臣女那時候就很佩服,男子就應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王爺說是不是?”
定王看着她的眼睛,指節摩挲着酒杯:“阿姳若是願嫁我,本王也能喝完三大壇子的酒。”
區區草莽屠夫,怎能和他相比?
蔻玉姳的雙眸亮晶晶的:“臣女不信,王爺瞧着清隽文雅,怎能喝完三大壇子酒?就是眼前這一壺酒,王爺恐怕就喝不完,怕是還沒喝兩杯就醉倒過去了。”
要是定王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儒雅君子,激将法或許對他不管用,可偏偏他不是。
可他也不傻,同蔻玉姳下賭約:“本王若是将這一壺酒喝下後并未醉倒,阿姳要嫁我。”
他的語氣極為強勢,黑眸中滿是認真。
蔻玉姳的笑僵在嘴邊,就算祁紹元和她一樣,重活一世,可他還是他,酒量不會有變化。
“如何?”定王開始催促她。
輕薄襦裙下的雙手握成拳,蔻玉姳終于下決定:“好,臣女同王爺賭。”
“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
祁紹元拿過酒壺仰頭就喝,蔻玉姳再次看到了他的喉結,那處異常凸顯,這次滾動得比以往都要快,她不自覺得回憶起摸上去的觸感……
酒壺被他“砰”的一聲放回到桌上,蔻玉姳回神,睜大眼難以置信,他竟然喝完了?
“王爺……喝完了?”蔻玉姳見他面色如常,不由得慌張起來。
定王端坐着,黑眸中仿佛蒙了一團霧,讓人撥不開瞧不清,下一秒那雙鳳眸微合:“本王……”
話還沒有說完就趴到桌上醉倒過去了。
蔻玉姳看着這一幕,不禁松了口氣,不放心地擡手推了推他:“王爺?”
見他無反應,蔻玉姳招手示意翠微同她進後艙換衣裳。
翠微膽小:“姑娘,你可要快些回來。”
蔻玉姳應聲:“放心,日落前一定趕回來。”
靠岸後,翠微待在畫舫上守着定王,呂琮随蔻玉姳去客滿樓。
數日不見,客滿樓的生意一落千丈,隻有廖廖幾個食客在用飯,隔壁大順齋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意紅火。
牛二百無聊賴地守着店,自從官家告知不讓做櫻桃肉之後,客滿樓的生意就大不如前,擡眼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牛二淚流滿面,連忙迎上前:“姑娘可算是了。”
蔻玉姳直奔向後廚:“蓉姐姐在這可還好?”
牛二趕緊點頭:“姑娘放心,好着呢。”
全家都等着她的新秘方救命,怎麼敢虧待呂蓉。
蔻玉姳安下心來,留呂琮在後廚讓許久未見的姐弟倆寒暄,她在院中等牛老爹。
見牛老爹興沖沖跑來,蔻玉姳隻問道:“銀子可準備好了?”
牛老爹吆喝牛大:“老大,快點過來。”
屋裡的牛大應了一聲,手上拎着個大錢袋子走出來:“姑娘,這裡總共有一百兩銀子。”
牛老爹搓了搓手,迫不及待想要新秘方。
蔻玉姳打開看了眼,确定無誤後才道:“鑒于前不久櫻桃肉的秘方被盜,這次我将龍須酥的秘方口述給你們,不知可否?”
“這主意好!”牛老爹率先同意。
蔻玉姳點頭:“那我們進屋裡說。”
龍須酥的做法依舊繁瑣,隻說一遍肯定記不住,她多講了幾遍,直到賀珍和呂蓉說記住後,蔻玉姳才從客滿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