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睜開雙眼,隻看到大哥倒下去的身影,嘴唇還在抖動,一雙眼睛瞪的似銅鈴。
極度的驚恐下,文二強幾乎快要失聲,但嗓子還是不受控制地喊出聲:
“大哥!大——”
話音未落,一把腰刀在月光下劃過,猩紅的鮮血飄灑在半空,劃出美麗的弧線。
藜麥看了一眼手裡的腰刀,僅有利刃處殘留血迹,忍不住誇贊道:
“真是一把好刀,我的了。”
下一秒,一股尿騷味在空氣中彌漫。
藜麥不滿地皺起眉頭,看向對面渾身顫栗的男人,一雙沒有溫度的眼睛直射過去。
幾乎快把文二強吓死,他還來不及悼念已經死去的大哥,就開始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感受着脖子不斷往外滲的鮮血,他努力控制身體,避免一不小心将脖子和刀更近距離接觸。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往後退時,對面的藜麥出聲了。
“哪裡有鹽?”
冷冰冰的聲音吓得文二強身體一僵,他想也不想地回道:
“鹽最常見的自然是官府售賣的官鹽,但是早些日子官府就限制鹽的售賣,聽說已經被人偷偷運走了。現在還剩下的隻有私鹽,我們縣城的私鹽是一群以王蟒為首的人掌管,聽說他們今晚就要抓緊時間逃跑。”
“位置在哪?”
“仙姑,我…我說出來的話,您…您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嗯~”
藜麥手裡的刀微微用力,一下子就将文二強脖子上的傷口劃的更深,鮮血瞬間從血管裡噴湧而出。
逼近的性命危機已經讓文二強來不及想那麼多,連忙回答。
“就…就在對面一條街街尾的三進院子,私鹽都是從那裡流出來的。仙姑,我已經回答了問題,您就放我一條——”
“噗嗤——”
熟悉的血腥味讓藜麥心緒平穩不少,随意将手裡的刀在地上兩具屍體上劃拉,擦幹淨血迹。
拎上兩人早已搜好的東西,放進背包裡,朝着私鹽售賣地點出發。
“叮叮當當——”
剛靠近所說的房子,就傳來一陣器物碰撞的聲音。
同時還有一道威嚴的人聲響起。
“小心一點知道嗎?這些可都是我們的錢,要是灑落一丁點,就用你的命來賠!”
“是是是!六哥,我再紮緊一點。”
“還有你們,都給我小心一點,你們的一條命可不如一袋鹽值錢。”
話音剛落,一群人立即慌張地檢查手裡的袋子,努力将袋口紮的更緊,搬上車的也拉緊了繩子
搬運私鹽的闆車沿着門口依次擺放,方便運進運出。
李二牛正在給第一車鹽綁緊繩子的,他仔細低頭檢查繩子穿過車底的部分,剛擡起頭,就看到門口的位置一團黑影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幾乎快要将整車鹽籠罩。
他頓時被吓了一大跳,驚恐地喊道:
“是誰!”
作為掌控一縣私鹽的幫派,他們平日裡的仇人自然是不少。
看到突然出現的黑影,李二牛自然認為是仇人趁着他們着急帶着東西逃跑的時候,來找不快。
其他人也聽到了李二牛的喊聲,瞬間朝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衆人第一時間也被緩緩靠近的黑影吓住,立即抽出腰間的刀,擋在身前,準備迎敵。
可是當藜麥的身影從黑夜中顯現出來,一群人驚奇地發現,來人居然是一個小姑娘。
還是一個非常瘦弱,卻能夠背着比身形兩倍還大的包裹的小姑娘。
一群人頓時被震驚了,但還是放下了手裡的刀。
在衆人看來,不管來人的力氣有多大,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根本沒有必要在意,自然會有人應付她。
王六作為二管事,他的第一反應還是希望保持安靜,最後一晚,他也不希望有人流血。
于是,在藜麥放下背上的包裹後,他雙手抱在胸前,鄙夷地說:
“小姑娘,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藜麥像是沒聽到對方的話似的,伸長脖子,放緩呼吸,探查屋内搬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們搬的是鹽嗎?”
此言一出,屋内的人全部變了臉色,握緊手裡的刀,紛紛朝着來人面露敵意。
“小姑娘這不是你應該問的東西。”
王六幾乎是咬着牙齒擠出這幾個字。
但他看到藜麥沒有反應,甚至是還想要繼續靠近,當即對屋内的手下們使了一個眼神。
李二牛想也不想地抽出闆車上的腰刀,怒火中燒地朝藜麥走去。
剛走到出刀距離,立即高舉腰刀,準備大力揮下一刀。
其他人似乎是已經想象到藜麥被到劈成兩半的血腥畫面,不忍直視,紛紛扭頭看向其他。
但是令衆人沒想到的是,李二牛的刀還未落下,一柄腰刀劃過天際,血色将月光染紅,昭示着今晚的不平靜。
“哐當!”刀落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詫異的聲響立即吸引衆人的注意,紛紛轉身看向門口。
隻見藜麥猶如地獄殺神一般站在原地,依舊保持剛剛的身形,隻是右手多出一柄腰刀,自然垂放在身側。
刀刃上源源不斷地往下流着血液,似乎在證明剛剛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