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最終留下的是謝靈澤。後面斷斷續續的又進行了幾場比武,有的輸了,遺憾下台,有的赢了,繼續守擂。
天邊漸漸泛起金黃色的光暈,宛若巨大的黃色帷幕籠罩整片大地,熱鬧的人群也開始稀稀疏疏,有的人家裡來叫喊,回家吃飯,有的人瞅着天色已晚,該回家收衣服了。
台上第一次出場說話的飛星宗長老,再次出現在上面。同前一次一樣,他那蒼老又有些嘶啞的嗓音,在衆望所歸的集體目光下,字正腔圓的報出進入最終比拼的人選。
郁離和男主謝靈澤赫然在名單上。
回客棧的路上,郁離和謝靈澤走的是同一條街。起初二人還以為這是個巧合,沒想到等到了如意樓門前,兩人才發現原來他也住在這裡。
作為這次比武的參與者,他們兩人都看過完整的比武過程。大多數的人都是來濫竽充數的,隻有少部分人身上有真本事,而站在如意樓門前的兩人,正是有本事人的行列。
兩人心裡暗自驚訝,但面上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
謝靈澤最先反應過來,俊美的臉上爽朗一笑:“沒想到郁離兄也住在這如意樓,可真是有緣。”
對比謝靈澤的自來熟,郁離的表情就淡了很多。
“我也沒想到這麼巧。”
郁離輕飄飄吐出的一句話,終結了這段來自不易的開場白,一陣沉默後。
謝靈澤擡手示意:“郁離兄裡面請。”
郁離平時在日月宗是高高在上的第一護法,宗門上下無人不敬重、畏懼他。無論走到哪裡,宗門人恭敬行禮,對他要麼以禮相待、要麼避其鋒芒。
但是出門在外,不比在自家窩裡。俠客在江湖比比皆是,出身名門又聲名遠揚的卻是鳳毛麟角。
面前這位,郁離在日月宗的時候,就聽過關于他的傳聞。
年紀輕輕,就掌握了天衣府各類内功心法,其所主修煉的無雙劍法更是到了功法第六層,掌握的程度已爐火垂青。
前些日子在滄州,謝靈澤依靠這無雙劍法的第六層重傷了毒害他師父的賊人。雖然此人還是跑了,但是僅憑一人就能傷到毒害他師父的高手,也算是青出于藍,後生可畏。
郁離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容:“還是謝兄先請吧。”
“不,還是郁離兄先請。”
“謝兄先。”
“郁離兄先。”
......
這兩人你推我搡的謙讓好一會兒,看完擂台結果後,正趕回客棧路上的季望舒三人,來到如意樓前,就看到了這副場面。
兩人面部抽搐抖動,還不得不擺出一副和善的微笑 ,相互讓路,怎麼看怎麼滑稽。
這門這麼大,這兩人就不能手牽着手同時進去嗎?
季望舒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真心的表示不認識這兩人,身邊的兩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都默契地把頭朝向另一邊。
好在,郁離眼尖的發現了不遠處的季望舒,中斷了這場毫無意義的對話。
他一臉驚喜的看向季望舒,低沉又清冷中夾雜着一絲微弱的歡欣:“娘子。”
聲音不大,足夠在場幾人聽到。
!!!
!!!!!
好了,這下換作她來忍受這份尴尬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愛一個人的眼神是欲蓋彌彰,刀一個人的心是想藏都藏不住的。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此刻,郁離在季望舒的視線下,早就被刀千八百回了。
沐寒雙眼神複雜的看向季望舒,大概沒想到她已經成婚了。
白安雅微微一震,顯然是被季望舒這突然多出的夫君給震驚到了。雖然她平日鮮少八卦他人的情感問題,但是事實真的發生在自己的面前,對象還是一個和她同歲的女子,她還是忍不住的想打聽。
“沒想到季姑娘已經成親了,”白安雅低頭靠近,壓低嗓音:“什麼時候成的親?”
季望舒面如死灰的盯着她那副俨然八卦之神附體的樣子,選擇性的漠視了這個問題。沒想到,自己想要逃離的社死現場,另一個當事人大步流星地往這邊來。
練武之人,六根遠超于常人,即便白安雅有意壓制聲調,郁離還是能夠聽清楚。
“五年前。”
那道清冷的聲線再次傳來,正是剛剛叫季望舒的那人,見對方過來,她默默的向後退了一步。
白安雅:“你......”
郁離抱拳:“日月宗,郁離”
白安雅作揖行禮:“萬仙谷,白安雅,見過郁公子。”
緊跟在後面的謝靈澤,也趕了上來。
“小雅、沐兄,這位姑娘是......”
見到季望舒,他有些詫異,這人不是前幾日遇到的女子嗎。
白安雅輕柔一笑的跟他介紹:“日月宗,季望舒,季姑娘,也是我先前給你說的那位恩人。”
謝靈澤點頭,表示:“原來如此,天衣府,謝靈澤見過季姑娘。”
季望舒心情不好受地回禮。
夕陽西下,熾熱的霞光如薄紗綢緞,光滑地鋪滿整條街道上,落日的餘晖明晃晃地照耀在來往過客的臉頰上。
遙遠的天際線上,散發着朦胧的黑色濃霧,過不了多久,整片天空将被黑夜籠罩。
白安雅清了清嗓子,詢問般:“要不我們先回客棧,順道吃晚飯?”
謝靈澤:“也好,先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