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溫斯頓夫人。”克勞拉謹慎地站在原地。
“叫我碧安卡就好,我并不喜歡誰的夫人這一稱謂。”碧安卡微微一笑,她笑起來時像冰雪消融,見過這抹笑容的人都難以對她生起戒備之心。
将新采的花慢條斯理地插入花瓶中,她柔聲道:“來這邊坐吧,克勞拉小姐。”
黑巫師就像幽靈,不遠不近綴在碧安卡身邊,但他似乎并沒有發現達索琳的存在。
克勞拉擡腳走進花海,在桌邊坐下,“按照約定我來了。這位黑巫師,也該說說你到底想做些什麼了吧。”
那天晚上,黑巫師告訴她不久後安德魯會像古斯塔一樣撕毀婚姻,而她會淪為王都的笑柄,在她落入低谷時隻有萊文向她伸出了援手。
這些都是克勞拉早已知道的劇情,所以她壓根沒什麼感覺。唯一奇怪的是黑巫師是怎麼知道的,還不忘美化萊文。
她可沒忘萊文那句——不能娶她就要殺了她。
“萊文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我向你道歉。”碧安卡輕輕柔柔為克勞拉端茶,擺好點心。
她這張臉太具有迷惑性了,幾句話就讓克勞拉不知不覺放下戒心。
克勞拉暗中掐了把自己,眼前可是和黑巫師合作的人,而且還幾次想陷害她。
“我不喜歡兜彎子,而且我很忙。兩年前你們在德林郡惹出一堆麻煩,還差點殺死我和伊登。”
她沒有碰眼前的茶水和點心,也不想被碧安卡牽走話題,
“您身後這位黑巫師還對我進行監視、下咒,三番五次試探我的底線。那天又是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又是指控我。直說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碧安卡微微一愣,“可是暗殺你的人不是教會嗎,至于你身邊的麻煩也是因為身邊人心智不堅定,和我們又有什麼關系呢?”
克勞拉蹙眉,沒有立刻出言反駁,她不相信黑巫師和聖城沒有聯系,況且下咒也是事實。
見她歲沉默不語,但氣勢不減,碧安卡也逐漸斂去笑容,道:“在此之前,我想要詢問克勞拉小姐您一個問題——你到底是不是女巫?”
“我不是。”克勞拉直言不諱。
“那是我們弄錯了,很抱歉,以後我們不會再針對你,還請放心。那些話就當是對你的忠告吧,古斯塔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碧安卡又展露出了柔美的笑容,輕飄飄地向克勞拉道歉。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克勞拉覺得像一拳打在了棉花裡,對方這種敷衍的态度實在讓她難受。
“那萊文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的碧安卡,側首看向身後的黑巫師。
一直沉默着當背景的黑巫師,終于開口,他的聲音嘶啞難聽,像是生鏽的金屬,“我告知過您,與克勞拉·德文希結婚,萊文才能成為國王,否則秘密被發現,之後死亡。”
碧安卡和克勞拉皆是一愣。碧安卡仿佛剛才從記憶裡搜尋出這件事般,輕咳幾聲,“是嗎?”
而克勞拉更是疑慮,劇情裡萊文和她結婚後也沒有成為國王啊。
“既然這樣,克勞拉小姐,你願意嫁給萊文嗎?反正王子殿下也不會娶你,換個結婚對象一樣能成為王後,很合算不是嗎?”
“?”克勞拉不太理解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
“不過我希望萊文能夠擁有女巫的的後代。你不介意萊文和德林郡的女巫們孕育一個後代吧,這對你來說并沒有任何損失。”
瘋了吧,克勞拉一時分不清到底是碧安卡不正常,還是這個世界都不正常。
“我拒絕!我不打算和萊文結婚,更不可能讓他染指我的女巫——而且萊文不是古斯塔的後代,絕不可能成為國王。”
碧安卡沉下臉,手中的杯子落到地上,她又狠狠将花瓶也掃在地上,純白的百合落在地上的瞬間居然變成一片血紅。
在她身後的百合花海,也逐漸被紅色侵染,天瞬間就陰沉下來,空氣中彌漫着黑色的霧氣。
這些都發生在幾個呼吸間,克勞拉完全沒反應過來,世界就天翻地覆。
“成為王後有什麼不好?”碧安卡陰冷地質問她,她的銀發無風浮動,清冷的容顔也不複之前的純潔美好。
黑色紋路蔓延上皎潔的臉龐,銀色的眼瞳也染上猩紅。
眼前木桌被她的鋒利如刃的頭發劈成兩半,茶水點心落到地上立刻冒出黑色的煙霧。
随即這些發絲如利刃般朝克勞拉射來。
“伊麗莎白也不想當王後,你也不想當王後——”
“那您為什麼不當?”克勞拉一邊靈活躲避她的發刃,還不忘諷刺。
她舉起椅子朝碧安卡砸去,椅子四分五裂的瞬間,轉身就往外跑。
幸好今天明智地穿得小皮靴,克勞拉從袋中掏出弓弩,又拿出長劍。反手擋下朝她疾馳而來的發絲,舉起弓弩連射幾箭,都被擋下。
碧安卡甚至在原地沒有動彈,隻有她鋪天蓋地的頭發朝克勞拉襲來,但光是這樣就已經讓克勞拉疲于應付。
這才是真正的魔女嗎。
“我要将你做成人偶——”碧安卡陰森森地道。
黑巫師貼心地補充,“閣下,詛咒對她不起任何作用。”
“那就讓她成為花肥,滋養我的小可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