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穿戴上母親使用過的铠甲,這副铠甲就像為她量身定制一般。
她一直想逃開這份命運,所以離開西亞爾瑪前往王都求學,并執意要進入大學學習反而落到這種地步。到頭來她還是穿上铠甲拿起劍,索性還不算遲。
這回沒有任何騎士阻攔她,這副铠甲是一種命令也是一種請求——跟随我。
她要在城牆上攔下突圍而來的聖殿騎兵小隊。城牆其實很窄小,兩個人并肩前行都會顯得擁擠,所以當與敵人正面相對時,她舉起了手中的劍,“殺死我,或是被我殺死。”
一個女人?副隊嗤笑,“西亞爾瑪的人都死光了嗎,居然讓個女人來阻攔我?你還是回去生孩子吧。”
回答他的是瑪格麗特的正面一擊,力氣之大,他差點都沒擋下來。
“希望你的話能像你的大腦組織一樣少。”瑪格麗特淩厲的劍法逼得副隊不停後撤,他身後的聖殿騎士也不得不步步後退,但另一方又有士兵襲來。
副隊意識到自己必須認真起來,他怒火中燒,一個女人,區區一個女人,怎麼敢!
他擋開瑪格麗特的劍,重新擺好姿勢全力一揮。
但瑪格麗特輕盈後撤,躲開了這一擊,副隊因為揮空反而差點将自己帶倒在地,“躲什麼!你就這點本事嗎!”
他大力揮舞着手中的劍,隻憑力氣,完全沒有章法可言,嘴裡還不幹不淨地咒罵着。
他将瑪格麗特的連連後撤,看作是對他的敬畏,“害怕了嗎?現在跪下來求我我還可以放過你——”
趁他揮劍的空擋,瑪格麗特終于抓住了機會,她左腳微微後撤,雙手握劍,用劍面猛地拍擊在敵人太陽穴的頭甲處,
“保持理智是騎士的基本素養,但很不幸并非每一位騎士都能做到。”
劇烈的嗡鳴響徹大腦,副隊眼前發昏,逐漸看不清眼前之人的身影,他想要繼續咒罵,但嘔吐的欲望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最終在下屬的驚呼聲中,他搖晃着摔下城牆,掙紮了幾下後徹底失去動靜。
“下一位。”
冷酷無情地聲音在聖殿騎士們的耳邊響起,又一位騎士失去理智沖向攔路之人,很快落得和副隊同樣的下場。
“下一位。”
這句話仿佛魔咒一般,剩餘的騎士甯可轉身和趕來士兵們搏鬥,也不願再前進一步。
不多時這支自東門而來的騎兵小隊幾乎全滅。在瑪格麗特的吩咐下,東邊的兩道大門終于重新合上,叛徒也被擒到了瑪格麗特面前。
但她隻随意地看了一眼,三年裡她很少與外人接觸,并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士兵告知她這是一位要塞裡知名的紳士,讀過書,在城中給有錢人的孩子教書。
又将前些日子他與弗洛倫斯以及克勞拉的恩怨一并告知。瑪格麗特終于看了他一眼,“不思考真正的罪魁禍首,卻将仇恨對準城内無辜的平民和士兵,看來讀書并沒有讓你做到明事理。”
“你懂什麼?我失去的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千求萬求,神明才賜給我的孩子……”叛徒傑克聲嘶力竭。
“他們,同樣是某人的孩子或是父母。”瑪格麗特悲傷地俯視着小廣場上永眠的士兵與平民。
既然内鬼已經找到,她率領着剩下的士兵支援北邊。傑克被她留給了廣場上憤怒的領民們。
聖殿騎士們又逼近了幾分,雖然進入了投石機的射程,但因為大部分士兵急着救火救援,投石機處人手不足。巨石投出後又暴露了投石機的位置,火石很快朝着這一方向而來。
原以為北邊将會是一場殊死的抗争,但登上城牆的瑪格麗特,卻看到大片的黑影奔湧而來。
“是援軍!”騎士長肯定道,隻有雪橇快速劃過雪地時會揚起陣陣雪塵。
“可是祖父他們應該不可能這麼快趕回來……”
“是裡納人。”
嘹亮的嚎叫聲在雪原回響,裡納族的雪犬即是運輸的幫手又是戰鬥的夥伴,缰繩松開後,它們與戰士們迫不及待撲向敵人。
瑪格麗特眼睛一亮,她舉劍高聲道:“不要讓我們的夥伴孤身作戰!北境的勇士們開門迎戰!”
“可是要塞裡的火……”騎士長猶豫了一瞬。
“交給我!”安娜就像她的女巫身份一樣神秘莫測,她像是從天而降一樣出現在要塞内部,“祈雨的法陣有些難畫,不過這裡水元素充足,應該沒什麼問題,你們放心的出擊!”
她邊說着衆人聽不懂的話,邊在前坪上畫起法陣,她已經不再是幾個月前的她了!
“那還等什麼!打開城門!”瑪格麗特騎上士兵牽來的高頭大馬,再次高高舉起手中的劍。
城門在瑪格麗特眼前緩緩升起,印着高山的旗幟在風中飛揚。
祖父,這次我不再害怕死亡了,也不會再逃避我該走的路了,她在心中輕聲呢喃。
“将入侵者,驅逐出去!”
“為西亞爾瑪而戰!”
再次睜開眼時,克勞拉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眸。她轉了轉頭,發現自己靠在塔的懷中,塔用一種極具占有欲的姿勢圈着她。
這讓她有些不适應地動了下手臂,沒等她多說什麼,塔立刻松開了手。
克勞拉活動一下腿腳,小腿處已經感知不到疼痛。腰腹還隐隐陣痛,但已經不是最初那會,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