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薇不是那種人。”
艾林嗤笑一聲,對她的話不置可否,“我若是真看你不順眼,大可直接将紅茶潑你身上,這裡沒有人會多說一個字,懂嗎親愛的克勞拉小姐。你該不會真以為和王子訂婚後,自己就有所倚仗了吧?”
克勞拉握緊手中的茶杯,差點就不顧一切把杯中的紅茶潑過去了,冷靜下來後猜到艾林多半是在激怒她,逼她作出失德的行為,所以她隻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艾林倒有些高看她了,這樣還能保持冷靜,不像其他貴女,他随意一激,有的是人想要替艾洛薇伸張正義。
上前菜後,艾洛薇姗姗來遲,先是在門口驚訝為什麼地面都是水,随後來到克勞拉身邊坐下,“親愛的克勞拉,你的表情怎麼這麼難看?是因為對着不喜歡的人用餐嗎?”
艾林仍端着他的紅茶,聽艾洛薇這麼說,他嘲諷道:“誰知道呢,或許艾洛薇小姐可以去問問你的跟班們?也不知道艾洛薇小姐為什麼這麼晚才來到餐廳。”
艾洛薇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抱歉,有人找我翻譯一封信,确實耽誤了我一些時間,我稍後會去問問怎麼一回事。”
克勞拉不想介入這些事,她原本隻想過平靜的校園生活,現在看來連這一心願都很難實現了。
下午克勞拉在抽屜裡發現兩隻青蛙都不足為奇了,倒是貝拉被吓了大跳,憤怒地指責戲弄她的人。
随後寫生課,她又發現自己的白色罩衣不見蹤影。
寫生課并不要求女孩們非要在一起,畫同一張畫,所以克勞拉幹脆背上畫闆和顔料去到人少的地方。
她找到山坡上一顆大樹底下,這裡可以俯視整個湖面,最重要的還是沒有人。克勞拉決定就在這支起畫闆。
隻是不久後,她還是被艾洛薇找到了,“克勞拉,你一定很會玩捉迷藏吧?你怎麼沒穿上罩衣?”
克勞拉不想解釋那麼多,一心一意畫着她的畫,隻是離畫闆站得比平常更遠一些。
艾洛薇也将畫闆支好,拿出畫具,“克勞拉,中午的事我知道了,我很抱歉,我已經教訓過那些人了。你肯定會以為是我指使的吧,不理我也很正常。”
“我知道不是你。”艾洛薇清楚真相,而且也不至于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克勞拉隻是不想說話。
“昨天安德魯去找你了吧,你有和他提解除婚約的事嗎?”艾洛薇見克勞拉說話了,繼續搭腔道。
克勞拉覺得一陣無力感升起,艾洛薇明知道解除婚約不可能,卻還能用這種輕松的語氣提起,是為了嘲諷她嗎?
“艾洛薇,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沒法解除婚約,你還靠近我做什麼?假惺惺地處理對我惡作劇的人,卻不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穿罩衣,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卡爾昨天和我說,你不願意和他訂婚是因為他的詛咒。我看并不是,你隻是不想和他結婚,那又為什麼在其他人面前作出傷心的樣子,弄得我像個插足你們感情的惡毒女人一樣。”
“安德魯這麼和你說的嗎?”艾洛薇似乎笑了起來,
“奇怪,我今天一整天可一直在笑着,倒是克勞拉你一直哭喪着臉不高興。安德魯和你訂婚的事我有解釋過了,不過似乎用處不大,我也很苦惱呢,怎麼樣才能讓大家相信我和克勞拉是好朋友。”
克勞拉大聲說:“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可艾洛薇并沒有在聽,自顧自地說着:“罩衣的事我确實不知道,所以還有其他人對你惡作劇嗎?或許我們應該告訴凱瑟琳夫人,作出這種事的家夥真是太不體面了。”
這些人真是,完全不聽人說話嗎?克勞拉停下畫筆,再次說道,“我說了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會告訴夫人!但不是和你一起告訴她!”
“親愛的克勞拉,先讓我們把畫完成吧,之後再來讨論朋友的事。”
艾洛薇專心專意畫着她的畫,克勞拉的位置在她左前方一些,所以克勞拉看不見她在畫些什麼。
見艾洛薇這樣,克勞拉也隻好沉下心将畫作完成,她畫的是正是眼前淺藍色的湖泊。
一時間山坡上隻聽見兩人畫筆的聲音,與輕微的風聲。
良久,克勞拉終于放下筆,雖然她的畫作受到了心情的影響,配色有些深沉,但總體她還是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艾洛薇也停下了筆,将畫轉過來,給她看。
克勞拉赫然發現艾洛薇的畫布上正是她和她的畫,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你畫我做什麼?”
“因為我很喜歡你啊,好像不管說多少遍你都覺得我在騙你。”艾洛薇看上去有些傷心,克勞拉并沒有被她欺騙到,畢竟上一次艾洛薇的變臉曆曆在目。
“克勞拉,你說的沒錯——”艾洛薇重新将畫放好,并整理好畫具,“不願和安德魯訂婚并不是因為詛咒的問題,當然也不是因為國王。”
“說是不想,也不夠準确,我對安德魯的愛并非僞裝,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我愛他,比任何人更愛他。”
克勞拉還是看不懂艾洛薇,她的言語和行為完全相反。難怪卡爾會覺得痛苦,克勞拉覺得連她都被一直被艾洛薇戲弄着。
“但比起和殿下結婚成為王子妃,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正如我之前所說的,我,艾洛薇·斐迪南,将要代表斐迪南這一姓氏——我将要成為斐迪南公爵。”
她溫和地吐露着自己的野心,
“那麼你呢,克勞拉。你又打算做些什麼反抗這一切呢?還是說你打算接受現狀,什麼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