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發……”葵笙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又确認了一下自己穿過來之前似乎沒死,這才問道,“姐姐你是什麼行業的啊?我高考報志願的時候避雷一下。”
洛越拍了拍她的腦袋,實在不想談自己曾經的牛馬生涯,随便說了幾句後就把話題扯開了,問道:“你把這本小說看完了?”
葵笙愣了一下,然後面紅耳赤地咳了幾聲,發出一聲細若蚊呢的“嗯”。
“我之前都不看這種東西的!我是考前壓力太大了,想着看點無腦狗血的放松一下,誰知道一下子給我幹這兒來了。”葵笙簡直欲哭無淚,抱着她的胳膊就哭訴道,“而且我來了之後連那個男主的面兒都沒見過,天天被天機山那群木頭人關在洞天裡,哪都不讓去,書上不是說男主會去天機山找女主的嗎?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那個哥能天神下凡帶我走,結果……”
“跑路的盡頭是狗洞啊!”
洛越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天機山山腳陣法處那個不顯眼的殘缺,貌似就是她這個身體的原主給搞出來的。
前人挖洞後人鑽,怎麼不算一種姐妹情深呢?
“不過話說回來。”葵笙揚起一張巴掌小臉,眨巴着眼睛,問道,“姐姐你應該見過男主了吧?你們倆前期的劇情……”
“怎麼了?”洛越挑了下眉頭。
“真的?你把他……”葵笙嘴都要張成“O”型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兩個字近乎唇語,“……強了?”
“沒有。”洛越捏了下她的臉蛋,解釋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咽回了肚子裡,那些被她刻意放置在心底的情緒像一個個被針尖戳破的泡泡,一點點氤氲出一些不合時宜的疼。
“那……”
“你剛剛是不是把藥灑了?”洛越打斷她,指了指地上褐色的藥汁,“我去找人再給你煎一碗,在豔鬼幻境裡待久了很可能會影響心智,不能大意。”
葵笙整個人一下子就蔫兒了,不情願地說道:“我自己去就行……”
“那藥聞起來就苦!”
*
在雲城裡陪着葵笙轉了半天,買了大大小小一堆東西,洛越這才揉着手腕回了自己的房間。
黃昏時分的暖光從窗戶口斜斜打進屋内,給桌椅闆凳也鍍上了一層金。
洛越推開木窗,看着落日一點一點沉入西山,緩緩降臨的夜色伴随着無聲落下的細雨,粘濕了她額前散落的發絲。
隐秘的疼從心底往上蔓延,她皺起眉頭,忽然想到,似乎月圓之夜又到了。
幻境中的日子幾乎讓人失去了對時間流逝的感知。
洛越單手捂住心口,用另一隻手去玉牌中翻找藥瓶,整個人顫抖得厲害,像是海浪中随波逐流的孤舟。
由于手指無力,好不容易找到的玉瓶落到了地上,“骨碌碌”滾了好遠。
她疼得有些站不住,扣住窗台勉勵撐着身體,剛往藥瓶的方向走了一步,便覺得天旋地轉,因疼痛而生的眩暈感牢牢罩住了她。
斜飛的雨絲從木窗登堂入室,帶着夜的寒涼,接住她的懷抱卻是暖的。
他的動作那樣小心,仿佛她是什麼易碎的、失而複得的珍寶。
疼痛慢慢淡了。
洛越靠在晏深懷裡,聞到了一點血腥味。
“你受傷了?”她仰起臉,手指順着他的胸口往上,點在了他線條清晰的下巴上。
晏深整個人都僵住了,喉結輕微滾動了一下。
“不疼嗎?”
“我不怕疼。”晏深用下巴蹭了蹭她帶着涼意的手,聲音微微發啞,“我怕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