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無話,十指相扣着走到了院門口。
一隻通體雪白的小奶貓怯生生地窩在門旁,一見到洛越便往前挪了一小步,沖着她“喵喵”直叫。
洛越松開了晏深的手,蹲在小白貓面前,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小白貓十分受用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又奶裡奶氣地叫了幾聲。
洛越自昨晚做過那個噩夢後,就有些心情恍惚,有那麼幾個瞬間,竟覺得這隻小白貓和當初那隻小白虎非常相似,沒心力去深思它是打哪兒來的,直接伸手将它抱進了懷裡。
晏深一臉不虞地低頭打量着這隻突然出現的貓,暗中勾了勾自己的右手尾指,企圖引起洛越的注意。
洛越不為所動地抱着貓走進了院子。
卷軸突然出現在二人面前:[阮穆青道:“你看貓都比看我深情。”]
似乎是笃定了她會為這隻貓停下腳步。
而且和以往的劇情不同,這次卷軸沒有詳細描述,給了他們随意發揮的自由。
晏深跟着她進門,看到那顆從她懷中探出來的白色貓貓頭,略帶威脅地眯了眯眼睛,唇角一撇,輕聲道:“你看貓都比看我深情。”
原本酸溜溜的嘲諷被他說成了委屈巴巴的控訴。
[祁歲道:“貓起碼沒害得我家破人亡。”]
洛越沒看他,一邊往屋内走,一邊低頭摸貓頭,面無表情地說道:“貓起碼沒害得我家破人亡。”
[阮穆青道:“是你們祁家自己不識好歹,若你早早從了我,後面也不至于鬧得這般難看。”]
晏深長臂一伸,箍住了她的纖細的腰身,低頭将下巴擱在她肩頭,不住地親吻她敏感的耳垂,聲音帶着幾分惑人的啞,簡直像是在說情話:“是你們祁家自己不識好歹,若你早早從了我,後面也不至于鬧得這般難看。”
洛越躲閃不及,隻能任他抱着,擡頭看向卷軸,隻見上面寫着:[祁歲道:“我也讨不了阮公子開心,與其互相折磨,不如娶個真心待你的,好好過日子。”]
她還沒來及說話,晏深就将她攔腰抱起,往院子另一端走去。
“我也讨不了阮公子開心,與其互相折磨……”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貓頭,垂下眼睑,沒什麼情緒地繼續說道,“不如娶個真心待你的,好好過日子。”
[阮穆青道:“你真以為我非你不可了嗎?”]
晏深抱着人越過□□,走到了一架秋千旁,就這麼帶着她坐了上去。
他趁洛越出神間,一把抓過那隻貓,随手将其扔到了旁邊綿軟的草地上。
小白貓猝不及防被抛了出去,反應迅速地四腳着地,憤怒地沖他“喵喵”叫了兩聲,然後一溜煙兒蹿進了花叢中,不見了。
洛越差點被他氣笑了。
連一隻小貓的醋都要吃,她之前怎麼沒發現他占有欲這麼強呢?
晏深腿長,坐在秋千上輕易就能将其蕩起來,然後低下頭一下一下地啄她的嘴唇,聲音小得幾乎成了氣音:“你真以為我非你不可了嗎?”
沒什麼威脅性,反而像撒嬌。
洛越伸手捧住了他的臉,本想制止他翻來覆去親她的行徑,結果猝不及防撞上那雙泛了漣漪的眼眸,便情不自禁地自己貼了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她感覺自己徹底沒救了。
她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沉迷美色無法自拔的一天。
僅僅是掙紮了片刻,卻也越陷越深。
若将來他要對付她,她又能拿什麼與之抗衡?
*
不隻是幻境接近尾聲的緣故,還是因為臨近月圓之夜,洛越近來愈發嗜睡了,而且夢中總是見到那個面如寒霜的男主,簡直像是被噩夢魇住了一樣,每次醒來都得半天才能緩過神來。
晏深似乎是察覺到了她夢境的問題,所以在卷軸沒有發号施令時,他總是陪在她身邊,等她醒來,無數次用擁抱和親吻向她剖明自己的心意。
卷軸近來的指示大多針對晏深,沒怎麼提到洛越。
她在一個個夢境中輾轉掙紮,看到那人眼眸中的厭惡愈發濃重。
她總是在中途介入夢境,所以不曾見識他怒火的起因,卻總是承擔被遷怒的後果。
男子捏着一個盛着猩紅酒液的玉盞,在她面前輕輕晃了晃,微微眯了眯眼睛,問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裡面加了什麼嗎?”
洛越已經喪失了辯駁的心力,垂眸看着一旁的桌椅,一言不發。
“我警告過你,不要在我面前耍這種小聰明。”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眸像淬了冰一樣令人渾身發冷,嘲諷道,“師父,你就這麼想和我上床?”
他微微俯身,将那盞酒送至她眼前,冷聲問道:“甚至不惜用這種下.賤的手段?”
洛越閉上了眼睛,毫無掙紮地任他給自己灌下了那杯不知加了什麼的酒。
“既然這麼喜歡這種藥,你就自己好好享用吧。”他猛地松手,已經空了的酒盞砰然墜地,落了個四分五裂的下場。
洛越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起了一股蠢蠢欲動的燥熱,便抱膝蜷縮到了屋内一角,将腦袋埋進了臂彎裡。
屋門被狠狠關上了,男子毫無留戀地将她獨自鎖在了這裡。
腳步聲逐漸遠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的神經上。
直到,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個清脆的女聲。
“深哥哥,你看,我自己縫的紅蓋頭,好不好看?”
“當然了。不過……”男子笑了一聲,揶揄道,“不是說不想嫁給我嗎,縫蓋頭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