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牌依舊是從溫籬先開始。
她選擇的是底牌為梅花3的那邊。
抽出的第一張牌是方片10。
計了一杯。
繼續。
這次她選擇的底牌為梅花9的那側。
抽出第二張牌。
方片K。
計三杯。
出師不利。
旁邊隐約傳來一些唏噓聲。
溫籬心被揪緊了些,但冷淡的表情讓人看不出絲毫異常。
第三張。
黑桃4。
終于,可以停下。
輪到靳易文。
雙方你多一杯,我少一杯;我多一杯,你少一杯。
你來我往。
僵持不下。
“對了。”還剩最後兩張牌的時候,靳易文突然道,“好像還沒說賭注。”
彼時兩邊打成了個平手,輪到溫籬抽牌。
賭注?
溫籬微微蹙眉。
靳易文說:“輸了的人把酒喝完這個應該就不用說了,不過還要再加上一條,我和三嫂誰要是輸了,誰家就自動退出下周的競标,怎麼樣?三哥總不會舍不得。”
臨近的人各自倒吸了口冷氣。
單憑這反應,溫籬也能判斷出來,他所說的賭注價值絕對不低。
她剛剛抽完牌的那隻手頓住,有些懊悔方才沖動的答應。
如果單純的隻是自己同靳易文的較量,什麼都無所謂,但牽扯到遊凜肅,她不能不有所顧慮。
手中的動作慢了下來,跟要僵住一般。
“怕了?”遊凜肅不露聲色将她的心思掌握了個完全,睨向她。
溫籬同他相望。
隻見他風輕雲淡地往前,将她整個人環住,握住她的手,從她的手指間抽出那張牌,沒有半分猶疑,手腕一動,将牌輕甩在桌面,視線甚至都沒看牌,隻是觑着靳易文:“那也得我太太真的高興才行。”
牌面顯露。
黑桃A。
溫籬暗中松了口氣,望了遊凜肅一眼。
隻見他眉目平靜,就像是一切早已在掌握之中,沒有一絲半點擔心的必要。
靳易文臉色變了變,抽取最後一張牌。
紅心3。
計作4杯。
他輸了。
他神情陰下去,又迅速恢複:“願賭服輸。”
丢下手裡的牌,靳易文說了句:“三嫂果然麻煩。”
溫籬沒有理會,更沒有興緻看他輸掉遊戲後得罰酒環節,向遊凜肅道:“能出去透透氣嗎?”
遊凜肅攬着她起身,留下宋鶴在場内應付。
兩人一起來到甲闆。
不同于室内的躁動,這裡相對來說算得上靜谧。
溫籬望着平靜的海面,目光漸漸變遠。
遊凜肅睨着她:“在想什麼?”
溫籬垂眸,猶豫了些時間,記起不久前他說過的話,又想起靳易文的評價,坦白地咕哝:“我不是不信任你。”
她沒告訴他那些事,是因為……
“隻是……”溫籬說起來有些艱難,“害怕,會……成為你的麻煩。”
從小到大,溫婧珠教給她的,就是聽話,不要給别人添麻煩,所以她早就習慣了自己消化,自己行事,以至于她内心深處已經形成了這種認知,好像一旦不這麼做,就會失去别人的喜歡。
遊凜肅眸光深不見底,緊緊地将其綁定。
月色渾濁,為她純淨的小臉布上一層朦胧,漂亮得不像話。
沒聽到他的回話,溫籬微微擡頭。
也就是在觸碰到他目光的一瞬間,呼吸倏然被奪走。
遊凜肅一隻手穿梭在她腦後的發絲間,俯身,準确無誤地捕捉到她的唇瓣。
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細小的喘息密密地流轉,措手不及而步步沉迷,睫毛輕顫時,溫籬聽到他低醇的聲音:“你不是。”
海風裹挾着繁雜的酒氣,一下一下撲來。
水波被一層一層掀起,碰撞出嘩然的聲響。
不知是誰心跳的顫動被卷入其間。
遮遮掩掩,一聲又一聲。
氤氲持續了半晌,被赫然打斷。
有人喊起來:“網上傳的那個人也在郵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