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幾天,溫籬一邊等着靳易文的消息,一邊定時地去谷山醫院看望夏蟲蟲。
期間,溫潤給她開過一次視頻,她當時在忙沒聽到聲響,之後前者便改成了語音電話。
這次溫籬接聽了,溫潤問她這兩天都在哪兒,怎麼沒回家。
她人是在客廳,恰巧要出門的翟梁路過,聽到她在通電話,把頭湊了過來,對着手機另一端的溫籬說:“小籬啊,你跟遊總那事怎麼樣了?你怎麼也沒上點心,怎麼也沒消息了?”
溫籬本打算把兩人已經領證的事情說出來,忽地聽到那邊溫婧珠的聲音:“她怎麼會不上心,她可比練琴上心多了,現在不是為了嫁人完全不想提起拉琴的事,也不想認我這個媽了嗎?既然如此,我也不差一個女兒。”
溫潤:“媽媽,你說什麼呢。”
翟梁:“練琴練琴練琴,我看你是魔怔了,不想認你很稀奇?你有個當媽的樣子嗎?你滿腦子都是練琴,演出,你的名望有沒有受到影響,能不能比得過别人,你自己看看自己還有半點人性嗎?”
溫籬聽着那邊的争吵,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不提也罷。
溫婧珠的個人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她并不能指望辯解有用,也不認為她能理解。
默默地将語音通話給掐斷了。
以後再說吧。
周末輪休,溫籬得閑,給遊凜肅的庭院點香的想法再次冒出來,思慮再三,她決定向他提出此事。
當晚他回來的很晚,聽到動靜的時候,溫籬已經快要睡熟,模模糊糊地睜開眼,隻見房門被推開,他踏着月色慢慢走進來,背着光,在地面上投射出一道颀長的身影。
溫籬一手撐着身體坐起來:“你回來了。”
遊凜肅“嗯”了一聲,嗓音低沉:“怎麼還沒睡?”
“就要睡了。”許是當真困倦,溫籬的聲音有些含糊。
遊凜肅睨了她一眼,穩步朝她走過去。
熟悉的清涼氣息迎面而至,如被露水浸潤過的雪松,在鼻尖纏繞着,溫籬隻覺得眼睛更酸澀了,仰頭望着靠近的人:“我想明天到花園熏香可以嗎?”
遊凜肅喉結一滾:“随你。”
看出她眉目間因為困頓而染上的遲鈍,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睡吧。”
是真的遲鈍。
溫籬都沒太意識到他的動作,點了點頭,重新縮回到床上,很快呼吸便漸漸平穩下來。
遊凜肅低觑着她,過了一兩分鐘,往浴室去。
沒再驚擾落入夢鄉的人。
醒來後溫籬才知道,遊凜肅之所以前一晚之所以回來那麼晚,是因為有個重要的工作要臨時出差,她指尖動了動,發現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暗黑色系的,恍若操縱鬼魅世界中幻影的介質,看上面的圖案,似乎是蝴蝶,又仿佛不像。
做工十分精巧,怎麼看都價值不凡。
她不禁舉起手:“這是?”
遊凜肅的視線偏移向她:“遊家傳統。”
傳統的話……
溫籬沒多說什麼,悄然将手收起,主動請纓:“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有。”遊凜肅說。
溫籬連忙問:“什麼?”
遊凜肅看了她一眼,并沒跟着回答,往客廳外去。
溫籬緊随其後,在門口看到了正在等候的宋鶴。
他此時此刻正站在遊凜肅最常用的那輛車旁,而那輛車上懸挂着她送的香牌。
胸口湧上一股暖流,溫籬盯着那個熟悉的香牌,一時沒移開眼。
“遊太太有何指教?”宋鶴看到她的模樣,開口道。
溫籬收回目光,察覺到一旁遊凜肅順過來的視線,一筆帶過般:“挺好看的。”
宋鶴一副了然的口吻:“要是舍不得送了,我背着遊總偷還給你。”
溫籬:“……”
雖說聽得出來他是在開玩笑,但他那一臉虛情假意的笑容可真讓人生不出半分玩鬧的親切感。
遊凜肅沒有幹擾這不痛不癢的交流,在宋鶴熟練地打開車門後,慢條斯理地上車,望着車窗外,交代:“有事告訴我。”
溫籬點點頭。
直到引擎的轟鳴漸漸拉遠,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說的有需要她幫忙的,是有事告訴他嗎?
望着那道早已看不見的背影,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在腦海中盤旋。
良久,她才收回視線。
回到房間,将衣帽間重新整理了一遍。
上次遊凜肅派人送來的衣服太多,溫籬一一将其歸了類,而後又把遊凜肅的衣服也全部按照類别打理了一番。
私服、襯衫、西裝外套、領結等等無一不是高級定制,指尖從那些面料上劃過,恍若還能觸碰到男人的體溫,那麼真實,嚴絲合縫地竄透她的血液,将她一整顆心填滿。
她在裡面待了些時間,而後準備好要用的香,來到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