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閣依舊鬥得死去活來，司禮監也是一樣的繁忙。

孟師棠緩緩走在樓梯上，膝蓋上應該是起淤青了，和繁重的衣料摩擦有些疼，但是這和繁雜的思緒比起來不算什麼。

“奴才見過郡主，郡主安康祥樂。”經過二樓，小珠子站在書庫門口恭敬向孟師棠行禮。

“免禮，”孟師棠的臉色不好看，一下子也調整不過來。

“督主正在議事，郡主不如在書庫小坐一會。”陸得春攔住了孟師棠的去路。

孟師棠沒說什麼，睨了陸得春一眼，沒說什麼，離開了。

幾秒鐘，她想通一件事，所以走得格外的果決。

陸得春看着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派人看着些。

“去鳳銜宮。”

孟師棠坐在座辇上，吩咐道。

到了鳳銜宮，通傳的宮女吓了一跳，不僅是孟師棠的突然到訪，還有她的表情，是像玄冰一樣的，散發着寒氣。

徐明月聽到是孟師棠請見，略略有些驚訝，但是沒有拒絕，難得自願來找她。

“郡主此來所謂何事，”徐明月坐在主位上，手裡是一本策論集，并未擡眼看來者，“來人，給郡主賜坐。”

孟師棠落座，掃了一眼周圍的宮人。

徐明月自如的揮了揮手，所有人都退下了。

“皇後娘娘最近事情不好辦吧。”孟師棠語氣不算柔和，目光緊盯主位上的人，眼底如同未散開的墨。

徐明月放下書，哂笑，鳳眸微挑，看向孟師棠，“怎麼了姒陽郡主，這麼關心本宮，先不說我，你那姑母怕是也不好做事吧。”

孟師棠輕扯嘴角，“不如我們合作一下？”

“憑什麼？一上來就說合作，本宮為什麼要和你合作，萬一你诓騙本宮，當如何？”

徐明月大緻猜到孟師棠為何而來了，自己可以答應，但是不能輕易答應。

“為什麼不呢？皇後娘娘如此才智，當真覺得帝王會長情？如今後宮的佳麗尚少，陛下就已經對一些人有了點興趣，三年一選，娘娘以為年少情深最後能留幾分呢？”

徐明月眯了眯眼，并沒有否認。

“皇後娘娘就甘心屈居人後嗎？難道娘娘的付出比陛下少嗎？憑什麼娘娘不能站在人前？既非池中物，何必自困。”

“你倒是大膽，女子稱王，前所未有，你又是如何确定本宮不滿現在的局面呢？”

徐明月來了些興趣，真是沒想到，太後居然是把她養的如此大膽，不過還挺合她胃口的，要不是站隊不同，該是個不錯的朋友。

“因為我們足夠出色，以及，娘娘并沒有否認我。”

“好了，你說吧，什麼事。”

迎着徐明月的目光，孟師棠不卑不亢的說着，“我想和你能聯手，擊退來犯。”

“擊退？”徐明月沒想到是孟師棠會從這個角度出發，她居然想迎戰。

“本宮記得你們手上沒有兵權吧，拿什麼合作呢？”

“輿論，前面說的話娘娘應該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了，趁機……”孟師棠頓了頓，笑着看向徐明月，“陛下骁勇，天子威嚴，害怕不能震懾外族嗎？”

徐明月微微擡了擡下巴，沒有說話。

看着挺文靜的，沒想到也是個瘋子，和皇後讨論弑君，不過，這種感覺，她喜歡。

“好吧，勉強同意。”

回西宮的路上，孟師棠心情好了許多，沒有眼線，做事也方便了不少。

暫時和徐明月達成了協議，但兩人終究是對立的，暫時的合作，不免各懷心思。

要是皇帝真死了，留不留她這個皇後，那都是後話了。

姜璇當然已經知道了，不過此事他暫時不想管。

回到西宮，孟師棠先去看了看昏迷的軒王，給來了一套急救，并沒有醒過來，孟師棠也就不折騰他了。

可憐的孩子，幸好還活着，還有希望。

宗室還有不少孩子，帝後暫時也沒有孩子，日子還長，且走且看吧。

江淑林還在哭，孟師棠不禁感歎她的軟弱，明明是當過皇後的人，怎麼就這麼脆弱，不會被人欺負嗎？

也對，先帝是喜歡她的，她身後還有太後，妥妥的強勢外戚。

孟師棠不想安慰她，沒有這個精力，她自己也很累了，怪不得古人命短，天天思慮過重，早衰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