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倒是很會養孩子，郡主看的書未必比科舉的仕子少。”

接過書，孟師棠翻動書頁，臉色大變，猛地合上了書，這本書上寫滿了朝臣世家宗室以及皇室的信息，暗中勾結還是其他，一概記錄在冊。

不知他是何時開始寫這本書的，有些人的名字已經被打了紅圈，顯然是已經死了，這不能叫書了，這是死亡筆記。

這是可以随手寫的嗎？東廠是情報機構，但哪能做到這個樣子，顯然是姜璇自己的私人勢力收來的情報，他的勢力滲透着整個國家。

汗流浃背了，看到這種東西可不是什麼好事。

“怎麼不看了？咱家寫的不好嗎？”

看着孟師棠緊張的神情，姜璇饒有興趣的問道，語氣舒緩，好似孟師棠看的隻是一本故事書。

迅速穩定心緒，孟師棠迎上姜璇的視線，緩緩一笑，“督主真是不把師棠當外人。”

逗一逗孟師棠，姜璇心情好了些，收回了書，開口道，“郡主造訪，所謂何事。”

“紅鶴，可還好。”孟師棠也不和他兜圈子，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紅鶴在姜璇眼裡應隻是個普通的棋子，可是她自己已經不再能接受身邊的人離開了。

“她也盡力了。”

“郡主這樣定義盡力？她死你活，才算盡力，”姜璇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說的話确是殘忍的，“咱家也需讓她盡力才行。”

孟師棠聽了姜璇的話，心中一緊，看來紅鶴兇多吉少了。

“她本是你的人，處置權在你。”

“不過，咱家很意外，郡主居然會武，太後當真是周全，才情，計謀，防身，當真是一樣不落。”

“隻不過是苟命之舉，哪裡來會武一說，若無丹陽郡主，想必我已喪生歹人刀下。”孟師棠隻能這樣欲蓋彌彰，姜璇都有這麼清晰的記錄了怎麼會不知道太後并沒有對原主進行武術上的教學。

姜璇的目光在孟師棠的中傷處停留片刻，沒有在多問，隻是說，“你若再不好好愛惜自己的一對胳膊，腦袋也可贈與他人了。”

孟師棠知道他是不會信的，不過此事無從查證，想必他也是不會深究的。

本是來姜璇這裡打聽紅鶴的事的，沒想到被硬生生留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老祖宗，郡主，晚飯已備好。”服侍的小太監輕叩門扉，在門外提醒道。

“……”孟師棠剛想以要回府用飯辭别，未開口，就有人壞事。

“走吧，”姜璇起身，停在了孟師棠身後。

孟師棠隻好順着他。

沒想到姜璇居然牽起了自己的手，微微縮回，又被姜璇用力拉住。

孟師棠擡眼看他，有些不解，見姜璇眉眼舒展，又覺得有些迷茫，主動拉手，兩人發展到現在，放在之前的世界，情侶之間是正常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不管是什麼方面。

她不懂，她還是不懂，兩人的心意，不說姜璇，就是她自己也無法看清自己的心。

但是沒有厭惡，說明還可以。

兩人在西廂的晴雨閣吃晚飯，晴雨閣多窗，可以很好的看見姜璇院子裡的布景，布置也十分雅緻。

在此地，兩人對坐用飯，倒是有些溫馨的感覺，似是夫妻。

他們本就會是夫妻。

上次來時，姜璇就注意到了她的食癖，喜愛酸甜口的飯菜，在飲茶上卻是清淡，不喜甜茶牛乳。

紫洲在一旁布菜，時間久了，氣氛突然有點凝滞。

食不言寝不語，孟師棠默念。

終是吃完了晚飯，都是愛吃的，孟師棠稍微多吃了些。

“多謝督主款待，時候不早，孟師棠便回府了。”

姜璇吩咐人準備了車駕，陪着孟師棠走到了府門口。

府門緩緩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孟師棠的視線内，不由得加快步伐。

是紅鶴！真的是紅鶴！

“紅鶴！”

“小姐，督主。”

紅鶴依舊是一身幹練的打扮，身側是佩刀。

孟師棠确認紅鶴沒事，回身看向姜璇，姜璇微微勾唇。

沒想到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謝謝。”

孟師棠抱住了姜璇，她已經不知道如何表達她的欣喜了，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姜璇的身體有一瞬的僵硬，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孟師棠，輕輕用指腹抹去了孟師棠臉上的淚，輕聲說道。

“回去吧。”

看着遠去的馬車，姜璇眼下閃過一絲陰鸷，帝後還是太大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