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淤洛,揚落淤,激濁揚清,楊老頭對這個孫女很看重,”孫蝶語說到。
孟師棠點了點頭,又歎到,“可惜了,這樣的妙人,嫁給誰都是好,偏偏被送到了宮裡。”
“别說宮裡了,就算嫁去簪纓世家,也不見得好,困住了人,困不住人心,我以後甯可是蹉跎着也不要嫁給大族人。”
說完孫蝶語吐出了果核,果核以一個極其完美的弧度飛進了盛廢物的銅盆裡,發出響亮的聲音,“不錯。”
孟師棠合了冊子,從貴妃榻上起來,推了推搖椅,“起來,陪我去庫房,挑點東西。”
“幹什麼?你去見她?”孫蝶語丢了剛剛拿起的果子,把手伸入融化的冰水裡洗了洗,又凍得縮手,抓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跟了上去。
兩人從庫房挑了一幅名家字畫和幾個時興的簪子墜子,用禮盒裝好了,夏深和孫蝶語的侍女春陽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孟師棠随意支了一個婢子去告知母親。
根據孫蝶語的描述,馬車停在了一處别院前。
“小姐,院子……被番子圍了。”
春陽的聲音從車外傳來。
孟師棠挑起簾子望向院門,一個個墨衣佩刀的番子列在門口,面容嚴肅。
“拿我的玉佩去,就說是孟家來人探望親戚。”孟師棠摘下了腰間刻着『孟』字的玉佩,從窗遞了出去。
過了一會,夏深來回來了,“小姐妥了。”
孟孫兩人才下了車,就瞧見門邊站了一個水藍官服的腰珮繡春刀的高大男子。
孫蝶語滿臉問号,“怎麼回事,戚黍你怎麼在這兒?”
“例行公事,”戚黍面無表情的回到,又看向孟師棠。
“……”
“?”戚黍長相陰狠眼神帶着探究着實給孟師棠吓了一跳。
“唉!你個老大粗别這樣看着人家,小心你們大人把你眼珠子摳出來。”孫蝶語說着,就拉着孟師棠就往裡面走。
戚黍看着兩人進去,心中想起前幾日大檔頭說掌印要娶前些年流言因長得過于妖媚不合皇家氣質,被新帝母妃退婚的新帝前未婚妻,怕不是就是這個了,如今一看确實是十足的禍水長相,也難怪皇家不要她當媳婦。
到了裡面才發現裡頭也被圍了,都是内宮的人,陸得春也在。
看見孟師棠,陸得春很快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跪禮,“奴才見過幹媽。”
一旁的人見了也紛紛跪下,整齊劃一得喊着“姑奶奶安!”
孟師棠蹙眉,扶起陸得春,“公公這是幹什麼,快起。”
陸得春拍了拍衣服,笑着回到,“禮不可廢,要是奴才們不周到,外人必定得看親了幹媽,到時候幹爹怪罪了,可就壞了。”
孟師棠笑了笑,“我看還是算了,幾句話而已,這一喊把我都叫老了。”
“您是來找楊秀女的吧,還請去正堂等等,這邊出了點岔子,楊秀女一時半會來不了,倒是幹爹快來了。”陸得春做出請的姿勢。
他這麼說孟師棠隻好去了正堂等着。
侍女給端來了茶水,孟師棠和孫蝶語看着院中列着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東廠的人和司禮監的人都在,這群女的是幹什麼了?”孫蝶語吃了口茶,面色難看,叫停了準備吃茶的孟師棠,“别喝,這茶太次了。”
……
孟師棠一頓,把茶盞放回了桌上,對上茶的侍女說到,“把茶換了吧,這裡好歹住的是地方上來的世家女,怎麼給她們喝這個,還是說故意給我們難看?”
侍女慌忙跪下,“小姐恕罪,宮裡給撥的錢被扣下了,下來的隻有一個宅子和一些日用,天氣熱,小姐們都拿自己的錢去買冰了,也就沒什麼錢去講究用茶了。”
孫蝶語聽後滿臉震驚,扣秀女的錢可是聞所未聞的,一時之間也不好為難人家了,“那還是算了,你先下去吧。”
侍女一禮,急忙離去。
兩人又聊了會就見幾個番子押着兩個女子進了院子,姜璇在兩人後不疾不徐的走入了院子,望了眼棠内的那抹丁香色,與陸得春吩咐了幾句,就向堂内去了。
“見過掌印,”兩人起身行禮。
姜璇臉上沒了剛進門之前的冷,“郡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