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卿記得自己之前看到一段野生貓咪記錄視頻,講得是貓咪如何在小鳥振翅刹那,彈射而出,精準捕食。
排除後續視頻裡的“邪惡小貓”玩弄獵物那一段的話,貓咪本身就已經足夠可愛了,當橘貓先生這般圓潤的貓咪快打幾乎就是個球球的小紅鳥,畫面不隻可愛,還喜感。
貓貓鳥鳥對彼此激烈的讨伐聲,讓沈延卿想到小時候看到過的老式動畫片,還是沒錢做特效,所以每到打架片段都用快出殘影代替那種。
原諒人類在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不禁笑出聲。
大橘按着小紅鳥,兩隻造型可愛度已經拉滿的“小動物”同時停下看向他。
“啊,抱歉。”沈延卿有點尴尬:“不用管我,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啪。”
“我*!”小紅鳥怒罵:“你又打我,你個死大貓!”
“啪啪!”
沈延卿:“額,雖然不用管我,但你們朋友一場的,這樣打不太好吧。”
都快把小紅鳥拍成皮球了——不過這皮球看起來真是毛絨且Q彈。
那面小紅鳥聞言挨打不忘得意:“聽見沒有死大貓,我道侶向着…嗷嗷嗷!”
“啪啪啪啪啪!”一頓貓貓無影掌過去,再天性叽叽喳喳的小鳥也學會了安靜。
這打得沈延卿都不知道怎麼和稀泥才好了。
安靜的車廂裡,聽到自己家的大橘嗤笑一聲。
“哦,道——侶?”貓貓拖長聲調,爪尖揮走掉落的羽毛:“不想鳥毛掉光的話,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本來一個巴掌大,炸毛後蓬松到兩個巴掌大,紅球球默默在桌面上攤了一會兒歇歇:“卿卿你看看,他欺負的我,你快告訴他,我好怕~怕~哦~”
沈延卿:“……”
沈延卿:“。”
怎麼說呢,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
他聽到萬鈞沉默片刻後一聲冷笑,為了阻止車廂變成“殺鳥”現場,沈延卿終于不再沒事人一般坐着,他邁下床快走了幾步:“你們别鬧……哎?”
視線裡的桌子開始傾斜,後面的牆壁跟着旋轉。
他能看到橘貓先生眼睛裡剛剛浮現的錯愕。
‘這是怎麼了?’
臉埋在一片飽滿的波瀾壯闊裡昏過去前,沈延卿單純浮現的最後擔心——就算突然撞到,自己也應該不會流鼻血吧?
————
“命中注定的相遇?呵,真的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不也應該找回來嗎。”
似乎有個聲音,嗤笑着反問。
等他清醒過來,已經站在海邊崖頂,聽着浪花拍打礁石。海灣對面,現代高樓和歐式城堡結合,人群依然在遊泳嬉戲,瘋狂的巨型金剛與武裝直升飛機堅持不懈的上演着極限追擊戰。
唯一不同的是,在夢境唯一可以稱得上内陸的地方,高低錯落的鋼鐵森林從山底堆到山頂,城市的痕迹占領了山脈,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聳立着的世界之樹般連同天際的中式神廟。
“你怎麼做到的?”沈延卿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至少讓人判斷不出他心裡的想法。
白皙的手指搭上他的肩頭……這麼說不太好,但穿着一身紅衣服的南明真的男鬼氣息十足的從背後靠過來,臉頰貼在沈延卿耳側。
“你說是找到你的精神圖景,還是當着那隻大笨貓的面把你偷走一會兒?”
沈延卿沒有躲,隻是沉默了片刻:“都是吧。”
于是南明發出了一聲暧昧輕笑:“說了我是你的道侶,怎麼不信呢。我陪伴的時間,可要比那隻到處亂跑的貓長得多。”
沈延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剛剛南明握過的位置果然出現了一圈紅色的圖案,此刻這圈有點像手镯,更像是鐐铐,此刻這樣的圖案不停閃爍着。
“你剛剛不是真的要走,隻是拖延時間等它生效。”沈延卿歎了口氣:“所以你廢這麼大勁到底要做什麼。”
“做個交易,我剛剛看了你的記憶……”
“你看了我的記憶?”
沈延卿皺眉,第一次連聲音也嚴厲起來,原本還男鬼貼貼的小紅鳥頓住了,下意識的爪子也規矩,站姿都筆直了。
“這麼兇做什麼,我就看了一點,沒瞎看。”在沈延卿不贊同的目光下,一米九的大鳥越說越心虛,心虛到最後反而一抖擻,梗着脖子:“你要覺得我看了你的記憶很過分,大不了我也給你一段我的呀。”
沈延卿直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