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整層隻有一個房間。
而此時房内氣氛緊張,科斯曼明顯有備而來,不同于Satan寡言少語,這名久居高位的雌蟲善于用語言笑裡藏刀。
在未正式撕破臉面前,Satan大馬金刀坐在沙發對面,淡淡掀起眼皮看向科斯曼,似乎在等他的動作。
米卡爾等蟲則一臉戒備的看着他身後帶來的幾名雌蟲。
常年混迹黑暗中的蟲,一眼就能認清這些蟲是從真正的血鬥中活下來的,每隻蟲單拎出來都是單打獨鬥的好手。
被一衆蟲提防,科斯曼轉了轉食指上的墨綠扳指,假意溫和笑道:
“米卡爾,你不用這麼緊張,這裡是你們永夜的地方,可不是我們白晝。”
論打起嘴仗就沒輸過,米卡爾聞言闆着臉冷漠接話:
“科斯曼,你自來熟連聲招呼都沒提前打進我們永夜的樣子,可不像忘了這裡不是白晝。”
“我沒提前說嗎?”科斯曼依舊笑呵呵道:“那可能是我的手下蟲忘了,回去後我會好好懲罰他給永夜賠罪。
不過永夜娛.樂城在撒旦星出了名的二十四小時不停業,不像我們白晝,如今狀況日益漸下。
我們東西城區像來聯系緊密,友好合作,如今永夜就占據着兩個最獲利的銷金窟,應該不會忘記老朋友吧,米卡爾,你說呢?”
什麼老朋友,撒旦星勢力分為四個區域,曆年來都在争鬥戰争中,也就這幾年首都星下放的新星際執政官上任後,四區域徹底确定,業務各自分開,才在管理下表面和平。
米卡爾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依舊闆着臉裝傻道:“我個小小的打手,哪裡懂這些。”
“米卡爾,你去把酒櫃裡的酒拿過來。”
一直安靜的Satan出聲吩咐。
幾瓶流淌着橙黃色的麥芽酒放在中間茶幾上,木塞打開,濃濃的酒香味頓時彌漫開。
Satan開門見山:“科斯曼,你如果對娛.樂城感興趣,不如今晚留下來多逛逛。”
言下之意,其他的别想。
無機質的人造眼珠微動,科斯曼正欲開口,緊閉的鋼化漆黑房門就被推開,亞雌甜美的聲音打破了屋内劍拔弩張的氛圍。
“雄蟲閣下,這就是我們老闆的辦公室——”
下一秒,戴納轉過頭看見了一屋子的大佬蟲,甜美的笑容瞬間凝固,臉色由和雄蟲單獨相處的羞紅褪去,轉變為蒼白。
他慌亂的擡眼四處尋找,望向角落裡剛從衛生間出來的同事蟲,睜大的雙眼裡恨不得将“什麼情況”四個大字砸到對面臉上。
“老闆,不好意思,我們事先沒收到通知,不小心撞了時間,這就帶陸白淮閣下去十七樓休息室。”
那名亞雌連忙站出來道歉,說着就要推戴納和陸白淮離開。
陸白淮身子剛轉,就聽見屋内坐在Satan對面的雌蟲出聲喊住他們:
“這就是先前永夜雌蟲們誇贊的雄蟲閣下?看起來的确容貌漂亮,氣質不凡,既然都是Satan的客人,不如一起坐着喝上幾杯。”
科斯曼目光緊緊盯向Satan,笑不達眼底,問:“Satan,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米卡爾皺了皺眉,身旁的格雷斯深呼了口氣,明顯聽到對方暗含威脅雄蟲的話而煩躁坐不住了。
陸白淮暴露在對方面前,科斯曼是出了名的陰險狡猾,雖然未成年雄蟲得到保護,但誰知道這家夥會不會真喪心病狂到利用雄蟲安危,等雄保協會找上門,再随便找一隻雌蟲當做替罪羊。
空氣沉寂幾秒。
身邊的亞雌忍不住害怕的顫抖起身子,兩名雌蟲都下意識站在他面前,企圖将他擋住。
陸白淮擡起眼眸看了一眼,就見面前的兩名雌蟲一臉愧疚又擔憂望着他。
“這個事情可由不得我做主,科斯曼,你應該詢問雄蟲閣下的意見。”
Satan懶懶掀起眼皮,扯出一抹冷笑,目光冷銳對視回去。
随後他轉過頭,面向門外的小雄蟲,再次開口:“陸白淮閣下,别害怕,你是雄蟲,隻是喝一杯酒,完全看你個人意願。”
“哈哈哈,Satan說的對,是我唐突了,”科斯曼笑道,說着他就起身朝着門口方向走,一邊走一邊故作溫和說:
“這要被雄保協會聽到我剛剛的話,我可要被請過去喝茶,來,我們尊貴的雄蟲閣下,Satan珍藏的酒可不常有機會喝到,您可要一定進來嘗嘗。”
“老大.......”
格雷斯沒忍住壓低聲音,焦急出聲。
陸白淮可是和他們完全沒有關系,小雄子這麼有禮貌的過來給他們還傘,如果真被科斯曼那老家夥.......
Satan眉頭也皺了起來,科斯曼明顯是見自己不願配合,想要拿小雄崽的安全威脅自己。
如果一隻未成年的雄蟲出事在永夜娛.樂城,但凡他去雄保協會投訴,符合造成強迫人身安全事實,雄保協會定會誓不甘休,娛.樂城難免要面臨停業整頓的情況。
他坐起身,正準備不顧顔面上前阻止,就聽見陸白淮幹淨利落的說了一聲“可以”。
雄蟲清冷幹淨的聲線,嗓音總帶着似有似無的溫潤意味,聽得一屋雌蟲耳朵發癢。
陸白淮嘴角帶着淺淺笑意,徑直擦過科斯曼伸在半空中接待的手坐到了Satan身邊。
他沒有看旁邊蟲,端起一杯倒好的麥芽酒,意有所指望向科斯曼說道:
“不過我沒喝過酒,可能會酒量不好,要是不小心喝醉了發生什麼不受控制的事情就不好了。”
科斯曼沒有在意雄蟲傲慢的态度,在蟲族,沒有一隻雄蟲對雌蟲态度會好,剛剛雄蟲的一口答應也讓他不由一驚,聽到這話,便下意識以為小雄蟲好奇嘗鮮而已。
果然雄蟲都是一群腦袋空空,隻想免費享受一切優越事物的家夥。
他坐回原位,依舊保持着虛假的笑容,像一名溫和的長輩包容道:
“沒關系,永夜這裡專供貴客休息的房間有很多,雄蟲閣下盡管放心,我相信...Satan會将你照顧的很好。”
他隻當面前的未成年小雄蟲聽不懂,卻不知混迹十年藍星娛樂圈還能從未有過黑點站上頂峰,白切黑到心眼比這裡加起來的蟲都還多的陸白淮,早就在一開始他第一句話出聲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陸白淮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乖乖點頭:“那就好。”
他抿了一口酒,随後便沒再說話,裝作一副沉迷美酒中的樣子。
科斯曼滿意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暗示身邊一隻蟲借着機會遞上一份文件,科斯曼俯身,将文件慢慢順着茶幾面推向對面的雌蟲。
“Satan,古裡街我們當初簽訂的協議三個月後就要到期,不如早做打算,我們也好提前準備下後續接手工作,省的到時候麻煩你們東區,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古裡街陸白淮在原身的記憶裡有印象,是東城區同娛.樂城并列其名的繁華盈利地段。
Satan冷着臉沒說話,周身威沉。
科斯曼繼續笑着看他,手掌向外微翻,動作不急不緩,示意他看看。
兩邊身後站的雌蟲頓時都目光聚集在沙發這塊區域。
陸白淮又抿了口酒,在一觸就破的氣氛中晃了晃身子,突然站起身。
随後在所有蟲都未反應過來前,端着手裡的酒杯就一頭倒在了假笑的科斯曼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