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沒聽人夥計說趙老闆也是才琢磨出來的嗎,現在能有便好了,咱也不能太貪心。”
“也是……還是趙老闆能耐啊,不過這酸梅湯倒不像湯,更像茶水。”
“喝你的就是了,研究那麼多做甚?趙老闆琢磨出來的東西,便是這東西叫苦茶,我也捧場!”
“……”
一座遠離鬧市的院子中,一道身影蓦然出現在院子中,朝坐在亭中的少年行禮後,上前将手中食盒裡的菜品一一取出擺放好,指着一碗解釋道,“殿下,這是食肆今日添的新飲品。”
祈祐臨颔首表示知道了,伸出去的手也轉了個方向去拿烏十二所說的新品,一口入喉,酸甜冰涼的口感讓他眉間輕快了幾分,加快了飲下的速度。
烏十二見他喜歡,心下微松。
雖說真味食肆在鎮上的受歡迎程度遠超了他們對這偏遠之地的預想,甚至京中都不見有哪家酒樓有如此多聞所未聞的吃食。
宮中倒是有些菜肴能與之一較高下,但真味食肆的菜品類型之豐富、口味之全面,讓烏十二不得不承認,食肆的趙老闆實乃奇人。
最奇的便是,同樣的菜品,宮中的禦廚做出來的,殿下依舊吃不下了半口,真味食肆中的,殿下卻能入口。
烏十二和其他暗中保護殿下的人不是沒有懷疑過真味食肆有貓膩,但他們親自拿着食肆的菜檢查過,未查出其中有可疑藥物。
他們便隻能将其歸于天意,畢竟是欽天監親口斷定的一線生機,總要有過人之處。
經過将近半月的調養,能正常進食後,祈祐臨的氣色肉眼可見的好起來了。
他用食的速度不快,一舉一動中帶着渾然天成的優雅與貴氣。
這份與衆不同的氣質,令他置身于市井中便脫穎而出。
這也是為什麼在食肆中吃了幾日後,他便不再親自去了,而是讓手下人去取了吃食帶回來。
病了半年,他的身體還未完全恢複,即便進食也吃不了太多。
“十二,信給母後送去了?”祈祐臨漱了口,偏頭看向烏十二。
烏十二低下頭,回道,“是的,殿下。”
“嗯。”
此後又是一陣沉寂。
烏十二感受着院子裡的熱意,剛要出聲請祈祐臨進屋休息,便聽對方突然說道,“你再去買幾份酸梅湯來。”
烏十二愣了下,感受到祈祐臨看過來的視線時,立即回神,“是,殿下。”而後轉身消失在了院中,如回來時一般。
祈祐臨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轉瞬即逝。
烏十二的速度很快,不出一刻鐘的時間便回來了。
聽見動靜,亭中假寐的祈祐臨睜開眼睛,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見幾道身影自暗處閃現在他身前,“保護殿下!”
祈祐臨原本愉悅的心情沉下來,面色轉冷。
與此同時,數道身影出現在院中,一身黑衣,蒙面持刀。
一見便知來者不善。
見狀,烏十二繃着臉色,将食盒放到石桌上,“請殿下稍作等候,屬下先将鼠輩清理出去。”
“雀九、雀十,你們守着殿下,其餘人随我清理穢物,不強求留活口。”
“是!”
一行人身影扭動,迅速和不速之客打成一團。
看着院中亂戰,祈祐臨眼神平波無瀾。
“這麼快便坐不住了嗎?”
敵方或許沒料到祈祐臨身邊會跟着這麼多保護之人,來的十餘人隻在幾人手中撐了幾招便被反絞。
最終烏十二搶在一人欲自行了斷前出手卸了對方的下巴,取出了毒藥,留下一個活口,其餘人全部被斬殺。
其他暗衛在清理院子時,烏十二半跪在亭中請罪,“屬下辦事不力,讓殿下受驚了,請殿下責罰。”
祈祐臨捂着嘴低咳了兩聲,聲音平靜,“起來,與你何幹,再給母後去封信,便說,某些人的心已經野了,舅舅無需有所顧忌。”
烏十二連忙道謝,“謝殿下寬恕,屬下這邊去辦。”
“等等,不急,先為孤布食。”
“是。”
雖說祈祐臨吩咐是要買幾份回來,但考慮到殿下的身體情況,烏十二未敢多買,隻買了兩份。
看祈祐臨的眼神,應當是不滿的。
卻也知自己的情況,沒有多言。
回屋後,祈祐臨忽然問,“趙無晟為青山村人?”
烏十二:“是的,殿下。”
垂着眸猜測殿下此話為何意,“殿下可是要去青山村?”
有人已經找到這裡,後面便會有第二波、第三波,他們是該換地方住了。
祈祐臨瞥了他一眼,片刻,淡淡道,“罷了。”
身攜禍患,何必将青山村卷入。
隻是——
“你去給趙無晟提個醒,若是有憂慮,孤可派人護其夫夫安危。”
那些人既然能找到這裡,他能接受真味食肆的食物之事亦瞞不住,趙無晟夫夫被卷進來是無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