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槐想走,但是他又不知道這場沉默會延續多久。
他在朝堂裡沒有話語權,更是剛從江南來的,還是一衆大臣裡的小輩,他肯定不能第一個走。
“嗒”“嗒”。
幾聲腳步聲傳來,停到了他的面前。
是沈珩舟。
“現在還不走,等着準備過年嗎?”
他沒有刻意放小聲音,一些大臣的嘔吐聲都小了不少。
謝清槐站了起來,跟上了沈珩舟的步伐。
他倆剛走出大殿,後面就有一人追了上來。
“王爺,世子!”
謝清槐看向來人,他穿着一身紫衣,手裡還拿了一把折扇,頭發半披,看着輕佻風流。
“蕭王。”沈珩舟開口道。
“參見王爺。”謝清槐說道。
“世子不必行如此大禮。”那名蕭王拿扇子制止住了謝清槐行禮的姿勢,将他扶了起來,然後握住他的手不放。
“王爺這是……”謝清槐感覺到了來者不善的氣息。
“世子長得如此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本王自愧不如。”他握着謝清槐的手,仔細地端詳着。
謝清槐有些無語,想将手抽出來,卻發現這蕭王力氣大的不是一點,隻得虛假的笑了笑。
“王爺過譽了。”這個蕭王怕不是眼睛有點瞎,看不出來他皮笑肉不笑。
這個蕭王好似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裡,根本不管旁邊還站了一個沈珩舟。
沈珩舟奪過蕭王手裡的扇子,重重的敲了一下謝明遙的手,力度不小,疼的他直接放開了謝清槐的手。
“景安王好小的心眼,手下留情。”謝明遙将扇子展開,遮住自己大半張臉,隻露出眼睛。
他那雙眼睛看着就多情,風流,是常在風月場裡混迹的人。
沈珩舟沒有說什麼,就站在旁邊。
“世子,你不該叫我王爺,你應該叫我皇叔。”謝明遙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說罷還看了看沈珩舟。
面對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人,讓自己叫他皇叔,謝清槐有點叫不出口。
尤其還是這麼一個輕佻跳脫的人。
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讓他是王爺,他是世子呢。
“皇叔。”謝清槐看着很乖巧地叫了一聲。
“這就對了,皇侄,我會經常找你的。”他拍了拍謝清槐的肩膀,然後扭頭就走了。
謝清槐有點尴尬地擺了擺手,哪裡冒出個這麼個人物,怕是和原書沒有半毛錢關系。
“走吧,不走準備留在這裡過年嗎?”沈珩舟看着謝清槐一直盯着謝明遙的背影,有些不太高興。
謝清槐看他臭着張臉,也不知道誰惹他了,沒有說什麼,跟在了他後面。
怕是和蕭王有點矛盾。
謝清槐沒有往深處想。
那場鴻門宴結束後,不少官員請了幾日的假,說是身體抱恙,怕不是心裡有了陰影。
但是官場上的事,謝清槐也接觸不到,隻能從京城的茶鋪裡聽些小道消息。
那些和張大人交好的官員都被禁足了一段時日。
皇帝未免有些獨斷了。
但是又免不了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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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謝清槐遇到蕭王以後,景安王府就會經常來一名不速之客。
“世子,今日我帶了陛下送來的桃花酥。”
不知不覺間也入春了,桃花開了。
蕭王謝明遙作為先帝最小的兒子,在先帝駕崩時還不滿一歲,就沒有封王于外。
之後皇帝想要收歸地方權力,在他及冠後就封了個閑王,留在了京城。
用謝明遙的話來說,就是京城繁盛,為何要去偏遠的封地,如何逍遙快活。
皇帝知道謝明遙對他沒有威脅,所以對這個皇弟是放養的,在外人看來,甚至可以說蕭王是甚得陛下寵愛的。
“多謝你了,明遙。”謝清槐接了過來。
這段日子謝明遙經常來“騷擾”謝清槐,二人逐漸熟絡了起來。
謝清槐覺得謝明遙是他穿來這本書真正意義上的一個朋友。
所以謝清槐很喜歡和謝明遙待在一起。
尤其是謝清槐反複确認過,謝明遙在原書中沒有任何戲份,不會對劇情造成影響。
“清槐,你聽說了嗎,江南近日雨下得很大。”
謝明遙總能帶過來新消息,他混迹在大大小小的諸如春風樓的地方,還有賭坊,消息自然靈通。
但是他是江南王世子,這些消息,早已有江南的人來報過。
謝清槐歎了口氣。
“江南雨季已到,今年的雨下得也格外大了些。”
“不必擔憂,先人早已疏通河渠,多少年都沒有鬧過水災了。”謝明遙躺在貴妃榻上,開合着扇子。
“嗯。”謝清槐應了一聲。
那場原書裡寫的,有人動過手腳的水災,要來了。